杏蔼的眼泪也跟着掉下来了,她撇着嘴巴。
“主儿您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头……又何必为了他们这样,如今您成了这样,他们连探望都没有,您这又是何苦呢……”
“有所图谋,自然要有所付出,嘶~这苦肉计效果还算不错。”姜令仪指尖抵着太阳穴,语气轻飘飘的,如果不是她偶尔蹙起的眉头和倒吸一口的冷气,倒是看不出什么问题。
“郡主,大娘子求见。”
一个小丫鬟低垂着脑袋走了进来,袁氏来了。
姜令仪让人将她带了进来,她这几日可见的瘦了下去,面色憔悴,两眼灰暗。
她抬头看到姜令仪脑袋上的抹额与膏药之时,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郡主……”
她捂着嘴巴,实打实的哭了出来。
袁氏年轻时是家里最受宠的嫡姑娘,她袁家虽然算不上什么显赫人家,却也是富贵窝,她自小便被家里人捧在手心里长大,兄弟们皆是有担当的人,从未让她吃过什么苦头担过什么祸,嫁到这侯府也是她自愿为家中所做之事。
袁家富庶一方,却一直因为文人瞧不起商贾,受了太多喈磨。
民不与官斗,是她自小便看到的。
他们袁家送到县令府的白银每年都能走十几笼箱,可那些人拿了银子,照样还是趾高气昂的,像是血蛭一样扒在袁家的身上。
所以袁氏义无反顾的嫁到了这威远侯府。
她早就看透了这所谓的侯爵之府的人心能有多自私凉薄,可真到了这一步,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将一个小姑娘推出去顶罪之时,袁氏的心搅得生疼。
她愧疚的跪在了地上,哭嚎出了声。
“郡主……是我们对不住你……”
见袁氏哭成这样子,姜令仪也愣了,她给杏蔼丢去了个眼神,一旁的杏蔼立马上前将她扶了起来。
“大娘子这是做什么。”
姜令仪微微坐直了身子,面色也端正的点。
袁氏只是哭,翻来覆去也只是那么几句话。
她是茫然的。
就算她入这侯府有所图,就算她是个能低的下腰放得下身段的人,可在这样的倾族之难前,她也是茫然的。
姜家树倒猢狲散,这偌大一个宅子,也是先帝赏赐的,如今爵位被收回,这宅子自然也要被收回。
而姜家这些年的家产与地契,都被抄家充公了,二房三房也已经在收拾着行李准备要搬出姜家了。
昨日他们已经谈过,老太太跟着老二老三走,没有人愿意与大房有牵扯,就算是姜明逸的亲母。
这个选择即理智,又让人心寒。
大房的担子,一下子就落到了袁氏的肩膀上,她低头擦了擦眼泪,让身后的人拿出来她的体己。
小小的螺钿匣子中,一沓厚厚的田契,是她父兄偷偷为她置办的,才没被搜刮走。
“我已经想过了,其他几房妾室,若是愿意,便在我这里领个安家的银子,以后便与姜家再无瓜葛,但那几个孩子,便都跟着我,以后我若有一口饭吃,就饿不着她们,日子肯定没有之前的好过,但总比在外头飘着好。
你父亲这个丧良心的,家中的银两早被他搜刮的所剩无几了,这里是我能拿给你的,那青山庵的日子不会太好过,将这些抵了银子,以后也能打点一二,能让郡主您少受点罪也是好的。”
【作者题外话】:来晚啦来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