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是弟子住所,她若是去门外长跪,定有许多过往的同门看她笑话,她怎能甘心受此屈辱。
盼儿暗自用力捏紧衣袖,十指的指节变得苍白,她踌躇半晌跪在心夭面前:“心夭姑娘,盼儿不知是何处得罪了你,还请姑娘说明。”
“我是山匪,罚你一个弱女子还需原因吗,这个理由可够充分?”
心夭起身踱到盼儿身前,弯腰掐住她的脖颈,她眼下只需稍稍一用力,即可了结了她,但她在看见盼儿眼睛的那一刻犹豫了,他们的眼睛的确很像,便是心如死灰的眼神都是一样的。
心夭深吸口气别开眼睛不去看盼儿,手下用力将她甩到一旁,兀自起身对她说:“去门外跪着,今日的事,我不想再看见第二次。”
心夭离去后盼儿如同一个残缺的布偶蜷缩在地上,地面的凉意钻过她的肌肤,蔓延至四肢百骸,让她止不住的发抖,她深知心夭是真的想杀了她,她刚刚看向她的眼神像是看一个将死之人。
她将目光移向心夭把玩过的玉玦上,原来,他们在意的,都是同一人,可这次就算心夭要了她的命,她也分寸不让。
心夭深夜半梦半醒间好似看到子逾坐在她床畔,见她睁眼望向他时满眼欣喜:“阿姐,子逾可是等你好久了。”
心夭张了张口焦急的想说些什么,留下的却是满是寂静,又是梦吗,她自他离开后未有过一夜好眠,每一晚都能看见他坐在自己的床畔,或是叹息,或是声嘶力竭,一百个夜晚有一百种模样,夜夜不同。
“子逾,阿姐这次再也不走了。”
仲子逾来时便听到这样一句话,她究竟与他有何干系,为何他见了她后心心念念皆为心夭二字。
便是他的梦中,都有一女子与她十分相似,只那女子一袭红衣似火,神情如冰,一字一句皆将他打落万劫不复之地,她看着他说:“子逾,我现下极为嫌你。”
心夭睁开眼看见坐在她床畔的仲子逾,嗤笑一声将臂膀置于眼上:“来了啊,是想看看我离了你后过的如何吗?”
“什么?”
心夭听见自己声音后觉得不可置信,她在梦中一向是说不出话的,怎的这次能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