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若你后悔了便来找我。”
了空摘下腰间悬挂的酒壶晃了晃,酒香四溢,盈满了心夭的鼻腔,他在心夭的注视下喝了一口酒后化为虚无。
“我做了决定便不悔。”
万花楼内风月子弟浪酒闲茶,姑娘逞娇斗媚,了空以不知去处,心夭在空荡的房屋中兀自出声,似是说与和尚听,又似告诫自己,一步已出,便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心夭回宅子时本以为仲子逾会和以往一样,安静的在自己房内写着课业,不曾想他一直立在庭院呆望着门的方向,见心夭回来扬起笑前去迎接:“我本想出去找阿姐的,却怕阿姐回来不见我内心焦急,便一直再次等着,夜里风冷硬,阿姐今日早些睡吧,子逾以暖好了床褥。”
冷月悬在半空,仲子逾许是站在院内太久了,衣衫都浸染了金桂的香气,不知是不是受了冷的缘故,他的脸在月光的映衬下比平日白了几分,眼尾的痣似女儿家为己添妆点上去的朱砂,长身玉立,清冷绝尘。
“子逾,你想做什么便做,想取什么便抢,万事有我。”
心夭到他身前,本意是想像他儿时那样摸摸他的头,却发现他早已高出她许多了,不知何时起,他就长大了,现下早已可以独当一面了。
子逾想要她,她万万不能给,但若没了他,她从何而来?兴许还是世间的一粒尘埃,飘散在萧瑟的秋风里。
“我晓得了,阿姐。”
仲子逾顺势搂过心夭的肩膀,他将头埋在心夭的颈间,不让她看见他泛着猩红的眼角与眼底不自觉流露出的诡谲欣喜。
阿姐,子逾可是心悦你许久了。
心夭想着与自己养大的娃娃抱一下也无伤大雅,只是这抱着抱着他怎么还抖上了,抖的还很厉害,莫非是在风中站了太久受了风寒,冻的打颤颤了?
她从仲子逾怀里挣脱出来,冷风入怀席卷了上一刻全部的温热,连她也不耐寒意瑟缩了一下。
“莺莺我便不与你计较了,只这一次,若有下次,就算天道姑息,我,也绝不容你。”
了空大师的话不是全无道理,若他不管不顾一切偏要成为心思毒辣的歪门邪道,就算她有天大的能耐也不能帮他将一切都打点妥当,一个说不准,再阴沟里翻船了,遭殃的还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