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我可以帮你收了仲子逾的恶念。”
了空抬手将额头上的汗水擦下去,一屁股坐在心夭旁边,说完话拿起桌子上的茶壶也不顾礼数,直接对着茶嘴便喝起来,咕咚咕咚跟饮驴似的。
心夭见他这粗鄙的模样暗暗嫌恶,连带着自己杯里的茶水都不想喝了,她撇了撇嘴放下茶杯,好心出声提醒:“你这个茶壶都是那些宾客对过嘴的,说不定那些莺莺燕燕也这么喝过。”
了空正喝的酣畅淋漓,闻言一呛,噗的一下喷了一桌子,心夭见状赶紧起身让到一旁怕水沾污了自己的衣袖,她被红妆那只疯狗追的时候动作都没这么利落。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佛祖会原谅我这次的无心之失。”
了空结了个佛号眉目低垂,看上去倒真有几分佛家的和善慈悲,心夭双手抱怀靠在柱子上,见他这幅模样砸吧砸吧嘴感叹道:“哎和尚,你别说,你倒是真有几分出家人的样子。”
了空听她如是说还以为她要夸赞他慈悲为怀,普度众生云云,还未来得及得意,便听她接着说:“磨磨唧唧,唠唠叨叨,遇事就阿弥陀佛,我真怀疑你若是碰见个杀人不眨眼的,光念阿弥陀佛,佛祖能下来救你吗?”
“你不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
了空把茶壶往桌子上一摔,干脆冷哼一声不去看她欠渡的样子,不轻不重的吐出来一句。
心夭一听觉得他说的没毛病啊,她自来心狠,杀人时不过手起刀落,却也从未对他动过手,她思忖片刻才记起和尚说他可以消除仲子逾的恶念,只是这恶念消不消又有何区别。
“若是不消除他恶念,他待如何?”
“他心性不稳又执念深重,心思太过阴霾暴戾,视众生为玩物,届时后果便不是你我能估量的了的。”
“我省的了,你是不是交代完了,交代完就走吧,别在这碍我的眼,他如何,好于不好,或善或恶,皆轮不到外人指手画脚,便算他背负无数血债,身系多数冤虐,也自有我,他只快活便好,其余的,我来替他背负。”
心夭抽出断骨刀用力插在桌子上,寓意明显,她这一世怕是不能报他恩德了,那便尽她所能,保他一世无虞,若和尚若要杀了他替天行道,就让她以命来偿,左不过少了一世,可再世为人,有何好处。
江湖人心险恶,无人护你,我护。
世间苦楚良多,无人渡你,我渡。
了空见她油盐不进,铁了心要护着那个入魔的孽障,天意如此,非人力可改,即以注定,他便也少些折腾,只是她这幅固执己见的模样,倒像及了他一位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