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操控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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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绮问：“左还是右？”她已分不清哪个方向更安全。

沈易抬眼看了看，那两扇门里都黑暗无光，彼端通道如何，无从知晓。但沈易在恍惚中似乎捕捉到了一丝气味——左边带着淡淡的泥土潮湿味，右边则夹杂一股焦灼气息，像是久未通风的油烟熏味。他心头一动：从“天枢”那边或许连接到地势更低洼的墓坑或地宫；“玉衡”方向似有长期点灯烘烤留下的痕迹，可能是墓中中枢或祭祀台之类。

正思忖间，他背脊忽然泛起一阵寒意，仿佛有人从后方注视。三人瞬间转身，却见那漆黑通道里空无一人，只隐约有风吹过，引起火光摇曳，投下一片鬼影幢幢。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并未消失，却无从捕捉具体方位。

柳如絮攥紧剑柄：“有人在暗处盯着我们。”她双眸闪动杀机，习武之人对危险往往有第六感。她很清楚，这次不再是幻象，而是真真实实的被盯梢。

顾清绮暗忖：对方既能投放幻象、又能悄无声息监视，必是对这古墓的布局了如指掌。而三人如同迷途羔羊般，此刻只能被动应对。她心中暗骂自己大意，若早做充足准备，也许不会这般被人牵着鼻子走。

“我选‘天枢’。”沈易声音忽然坚定起来。他转向左方石门，“若这墓室确与前朝残余机关、风水密法有关，天枢乃北斗之首，多为镇煞之阵眼。或许那里是此阵法的根源。”

柳如絮皱眉，却未反驳。顾清绮也点头称是。三人随即先后踏入左侧石门，小心迈步。

门后确实是一条下行通道。气温越走越低，阴风阵阵，有时还能听见水滴声在前方回荡，宛若鬼泣。甬道尽头，火把映不远，就又看见一座狭窄暗门。门楣上雕刻着古朴的云纹与一缕瑞兽造型，与他们方才看到的“血灵芝”之幻象有几分相似。沈易心念一动：难道那些幻觉片段正是取材于这幅浮雕？

他们正欲推门，忽听“吱呀”一声，门自己慢慢开启。烛光下，门后是一个不大的石厅，中间摆放一口青铜棺。棺木通体布满纹路，似飞鸟、龙蛇，也刻了不少让人眼花缭乱的篆字。四周墙壁分立四尊石像：持剑武士、执卷文士、手捧玉玺的侍臣，以及抱琴的女伎。这四尊石像面目栩栩如生，却又让人生出毛骨悚然之感——仿佛下一刻便会活过来。

沈易率先跨进石厅，警惕地环顾。柳如絮与顾清绮也屏息而行，两人各自握紧武器与符器。石厅中央那青铜棺予人极强的压迫感，似乎蕴藏着不祥。尤其当他们注意到棺盖半开，一缕刺鼻的气味从缝隙中散出。那股气味并不像腐尸的味道，更像是某种酸性化学物，或用于防腐的药剂。沈易上前半步，皱眉去看，只见棺沿刻着几行小字：

天地逆旅，百年一梦。

枯骨所归，血灵初生。

以魄祭坛，永镇阴阳。

逆转归元，攫寿人寰。

顾清绮默念这几句，心头一凛：这分明暗示着利用尸骨或魂魄来催生某种“血灵”之力，让人逆转生死、续命于人间。她想到方才幻象中也出现“血灵芝”等邪术，恍惚间觉得这青铜棺或许就是当年的祭炼之物。难道古墓主人也曾进行血灵芝炼制？

正当此时，柳如絮忽然冷喝：“什么人！”她眼角余光瞥到右侧石像脚底似有黑影晃动，随即一个怪异身形从黑暗中窜出。那身形瘦长，半张脸覆着黑纱，只露出一对幽亮的眼睛，猛地扑向顾清绮。

柳如絮挥剑挡住对方攻势，剑刃与对方指尖相触，火星四溅。那人手竟似铁铸般，能与宝剑相抗衡。沈易见状，正要出手，却发觉那黑影轻功极佳，来去如电，瞬息又闪到石厅角落，似在刻意戏耍三人。

顾清绮心神紧绷，抽出一柄匕首护在胸前。她看清了那黑影竟是一个半人半尸的“怪物”——对方裸露手臂上贴着银色符篆，肌肤下隐约可见暗红血管蠕动，似乎与正常人毫不相同。她不禁暗呼糟糕，想起前朝秘术里有“活尸”一说：用半死不活之体浸泡药液，再以符咒强行操纵心智。

黑影突然张口发出一阵怪笑：“你们……终究逃不掉的……”声音犹如破铜锣里倒水，又尖又哑，说完便飞快地贴着墙壁滑行，绕过青铜棺，闪入后方暗道中。看样子，它并不急着与三人死战，而是更乐意诱导他们深入陷阱。

柳如絮怒不可遏：“休想跑！”刚要追去，却被沈易按住肩膀：“别轻举妄动。那东西分明要将我们引到更危险处。”他目光凝重地扫过青铜棺：“可是若不跟去，便无法查清这一切是谁在背后控制。”

“那便去！”柳如絮斩钉截铁地说，“我已不是第一次被暗算，也不想在此浪费时间。纵是龙潭虎穴，也要走上一遭！”

顾清绮也轻声附和：“我们若要弄清真相，必须继续往前探。”她凝望青铜棺，神色略带伤感，“也许这里埋的就是与血灵芝有关的人，亦或是‘阵眼’所在。”

沈易点头：“好，不过先让我试一试——”说罢，他深吸一口气，把手掌贴在棺盖上，默运重生后那股“清正之气”。果然，他体内真气逐渐升腾，微带凉意，如同江雪初融般清纯。当这股气息灌注入棺，那股刺鼻的酸腐味竟缓缓消散，仿佛棺中诡异之力被削弱。

三人心下一震：沈易这股力量果真能对抗阴邪之力，且似乎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强。沈易虽不懂自己缘何具备此能，但现下已不容多想。他强行将棺盖推开一条缝，借着昏暗灯火窥探——里面只见一堆干枯草药和符纸，还有一截白骨碎片。骨头上插着墨黑的钉子，如同封印。没有所谓的尸体，也没有更可怕的怪物。

“此乃封尸术遗骸。”顾清绮识得一些古籍记录，“有人以符钉锁住亡者骨骸，以免尸变。难怪这具棺没有完整尸首。”她轻叹，“或许这就是阵眼之一，但它只是一部分，真正的操纵者还在别处。”

柳如絮心急难耐，她收回目光，对顾清绮道：“既如此，我们就别耽搁了。方才那怪物逃向后方暗道，我们去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