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吴斩孙綝 蜀破邓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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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休派人快马送信到成都。后主刘禅派使者回贺，吴国使者薛珝来答谢。薛珝从蜀中回来后，吴主孙休问他蜀中最近有什么动静。薛珝上奏说：“最近中常侍黄皓掌权，很多公卿大臣都巴结他。到他们的朝廷里去，听不到正直的言论；经过他们的田野，老百姓都面黄肌瘦的。这就像燕子和麻雀在屋子里，不知道房子就要烧起来了一样啊。”孙休叹息说：“要是诸葛武侯还活着，怎么会到这个地步呢！”于是又写了国书，派人送到成都，说司马昭不久就要篡夺魏国皇位，肯定会侵犯吴、蜀来显示他的威风，大家都应该做好准备。姜维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地写了奏表，再次提议出兵讨伐魏国。这时候是蜀汉景耀元年冬天，大将军姜维让廖化、张翼当先锋，王含、蒋斌为左军，蒋舒、傅佥为右军，胡济当合后，姜维和夏侯霸统领中军，一共率领二十万蜀兵，向后主辞行后，直接到汉中。姜维和夏侯霸商量，应该先攻打哪里。夏侯霸说：“祁山是个用兵的好地方，可以进兵，以前丞相六次出兵祁山，就是因为别的地方不好出兵啊。”姜维听了他的话，就命令全军朝着祁山出发，到山谷口扎营。这时候邓艾正在祁山的营寨里，整顿陇右的士兵。忽然有流星马跑来报告，说蜀兵现在在山谷口扎了三个营寨。邓艾听了，就登上高处看了看，回到营寨升帐之后，高兴地说：“果然不出我所料啊！”原来邓艾事先勘测了地形，故意留下让蜀兵扎营的地方；从祁山的营寨到蜀兵的营寨地下，早就挖好了地道，就等蜀兵到了，在地道里搞事情。这时候姜维到山谷口分作三个营寨，地道正好在左边的营寨里，就是王含、蒋斌扎营的地方。邓艾叫来儿子邓忠，和师纂各自带领一万兵，从左右两边冲击；又叫来副将郑伦，带领五百个挖地道的士兵，在当天夜里二更的时候，直接从地道到左边的营寨，从营帐后面的地下钻出来。

再说王含、蒋斌因为营寨还没扎好，担心魏兵来劫营，都不敢脱了铠甲睡觉。忽然听到中军大乱，急忙拿起兵器上马的时候，营寨外面邓忠带兵杀过来了。内外夹攻，王含、蒋斌拼死抵抗也抵挡不住，只好放弃营寨逃跑。姜维在营帐里听到左边营寨里大喊大叫，就猜到有内外夹攻的敌军，急忙上马，站在中军帐前，传令说：“要是有谁敢乱动就砍头！就算有敌军到营寨边上，也别管他，只管拿弓弩射他们！”一面通知右营，也不许乱动。果然魏兵冲击了十几次，都被射回去了。一直冲杀到天亮，魏兵也不敢冲进营寨。邓艾收兵回营，感叹地说：“姜维深得诸葛亮的用兵之道啊！军队夜里遇到情况不惊慌，将领听到变故不慌乱：真是个将才啊！”第二天，王含、蒋斌收拢败兵，趴在大寨前请罪。姜维说：“这不是你们的错，是我不了解地形的缘故。”又拨给他们军马，让他们重新扎营。然后把死伤的士兵尸体，填到地道里，再用土盖上。让人给邓艾下战书，单挑邓艾明天交锋。邓艾高兴地答应了。第二天，两军在祁山前面列阵。姜维按照武侯八阵图的方法，依照天、地、风、云、鸟、蛇、龙、虎的形状，把军队分布好。邓艾骑马出来，看到姜维布成八卦阵，他也布了一个，左右前后，门户都一样。姜维拿着枪骑着马大喊：“你学我排八阵图，你能变阵吗？”邓艾笑着说：“你以为只有你能布这个阵吗？我既然会布阵，难道还不会变阵！”邓艾就勒马进入阵中，让执法官拿着旗子左右挥动，变成了八八六十四个门户；又出阵前说：“我变阵变得怎么样？”姜维说：“虽然不错，你敢和我的八阵图互相围困吗？”邓艾说：“有什么不敢的！”两边的军队就按照队伍前进。邓艾在中军指挥调度。两边军队互相冲击，阵法一点也没乱。姜维到中间，把旗子一挥，忽然变成长蛇卷地阵，把邓艾困在中间，四面喊声震天。邓艾不知道这个阵法，心里非常惊慌。蜀兵慢慢地逼近，邓艾带着众将冲不出去。只听到蜀兵一起喊道：“邓艾快投降！”邓艾仰天长叹说：“我一时逞强，中了姜维的计了！”忽然西北角上有一队军杀进来，邓艾看到是魏兵，就趁机冲了出去。来救邓艾的，是司马望。等到把邓艾救出来的时候，祁山的九个营寨，都被蜀兵占领了。邓艾带着败兵，退到渭水南边扎营。邓艾对司马望说：“您怎么知道这个阵法，还能把我救出来呢？”司马望说：“我小时候在荆南游学，曾经和崔州平、石广元是朋友，讨论过这个阵法。今天姜维变的，是长蛇卷地阵。要是从别的地方攻打，肯定破不了。我看到蛇头在西北方向，所以从西北方向攻打，就自然破了。”邓艾感谢说：“我虽然学过阵法，可实际上不知道变法。您既然知道这个方法，明天用这个方法再夺回祁山的营寨，怎么样？”司马望说：“我学的这些，恐怕瞒不过姜维。”邓艾说：“明天您在阵上和他斗阵法，我带一队兵偷偷袭击祁山后面。两边一混战，就能夺回原来的营寨了。”于是让郑伦当先锋，邓艾自己带兵袭击山后；一面让人给姜维下战书，挑战姜维明天斗阵法。姜维批复之后，就对众将说：“我得到武侯传给我的密书，这个阵变法一共有三百六十五种，和一年的天数一样。现在他挑战我斗阵法，这不是在鲁班门前耍大斧嘛！不过这里面肯定有阴谋诡计，你们知道吗？”廖化说：“这肯定是骗我们斗阵法，然后带一队兵袭击我们后面。”姜维笑着说：“正合我意。”马上命令张翼、廖化，带领一万兵到山后埋伏。

第二天，姜维把九个营寨的兵都带出来，分布在祁山前面。司马望带兵离开渭南，直接到祁山前面，骑马出来和姜维对话。姜维说：“你请我斗阵法，你先布给我看看。”司马望布成了八卦阵。姜维笑着说：“这就是我布的八阵图的方法，你现在抄袭，有什么好奇怪的！”司马望说：“你也是偷别人的方法罢了！”姜维说：“这个阵一共有多少种变法？”司马望笑着说：“我既然能布，难道不会变？这个阵有九九八十一种变法。”姜维笑着说：“你变变看。”司马望进入阵中变了几次，又出阵说：“你能看懂我变的吗？”姜维笑着说：“我的阵法按照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来变法。你就是个井底之蛙，怎么能知道其中的奥秘呢！”司马望自己知道有这些变法，可实际上并没有学全，就勉强争辩说：“我不信，你变变看。”姜维说：“你叫邓艾出来，我布给他看。”司马望说：“邓将军自有好的计谋，不喜欢阵法。”姜维大笑说：“有什么好计谋！不过是叫你骗我在这里布阵，他却带兵袭击我山后罢了！”司马望大吃一惊，正想带兵混战的时候，姜维用马鞭梢一指，两翼的士兵先冲出来，杀得那些魏兵丢盔弃甲，各自逃命去了。

再说邓艾催促先锋郑伦来袭击山后。郑伦刚转过山角，忽然一声炮响，鼓角齐鸣，伏兵杀了出来，为首的大将正是廖化。两人还没来得及说话，两匹马相交的时候，廖化一刀就把郑伦砍死在马下。邓艾大吃一惊，急忙勒住兵往后退的时候，张翼又带了一队兵杀过来。两边夹攻，魏兵被打得大败。邓艾拼命突围，身上中了四箭。逃到渭南营寨的时候，司马望也到了。两人商量退兵的办法。司马望说：“最近蜀主刘禅宠信宦官黄皓，整天就知道喝酒玩乐。可以用反间计把姜维召回，这个危机就能解除了。”邓艾问众谋士说：“谁能到蜀国内部去勾结黄皓呢？”话还没说完，就有一个人回答说：“我愿意去。”邓艾一看，原来是襄阳党均。邓艾非常高兴，马上让党均带着金银珠宝，直接到成都去勾结黄皓，散布谣言，说姜维怨恨天子，不久就要投降魏国。于是成都的人都这么说。黄皓就把这件事奏明后主，后主马上派人连夜宣姜维入朝。

姜维这边连日挑战，邓艾坚守营寨不出来。姜维心里很疑惑。忽然使者到了，下诏让姜维入朝。姜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好退兵回朝。邓艾、司马望知道姜维中了计，就拔出渭南的兵，在后面追杀。正是：乐毅伐齐遭间阻，岳飞破敌被谗回。不知道这场仗胜负如何，那就等着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