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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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沉，星河横空。

长宁剑宗秘境之中，剑道雷劫早已散去，但那被天地剑意冲刷过的主峰之巅，却依旧回荡着隐隐剑鸣。

这一场震撼五域八州的观礼，已然落幕。

道二、孙不语等九境强者不约而同地离去，甚至连佛宗古佛空觉，也是在遥遥拈香一拜之后，于空中化作一道佛光遁入虚空深处。

他们很清楚——

未来人族的大势，已经不知不觉间向剑道倾斜！

被新生力量上了一课，他们这些老古董也不能就此荒废，要更加一把劲了！

而此刻的剑宗山门之下，万剑新生，弟子重铸灵器，宗脉气机翻涌。宗内上下皆被一股前所未有的剑道归心感所包围。

剑宗，终于再次拥有了凝聚众剑修道心的“剑魂”。

然而，周清风却并未随着众人离去。

他没有前往道宗，也没有立刻潜修闭关，而是，留了下来。

事实上他还有很多收获要整理，就连自身的境界也即将压制不住，马上便要破入八境。

但他确实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是夜，主峰剑台之上，夜色如水，群山沉寂。

刚经历剑魂重塑、天雷试炼的周清风，立于峰巅。

剑气未歇，天地仍有回响。

微风自山谷间穿梭而上，仿若洗涤天地的剑意残响，轻拂衣袂，带着一丝山林的清寒。

台前，青莲、夏婉、钟文三人盘坐如石，皆横剑于膝，凝神静气。

他们不约而同地在周清风剑道重铸之后前来求教。

周清风却并未大讲大道，也未讲经布义。

他只是负手缓行，目光如水，徐徐走过三人身侧。

他停在青莲面前。

少女一身素衣，如寒月孤兰，气质冷峻，眼眸幽静，不言不语。

周清风看了她片刻，淡声道：

“你心中有剑，也有执念。”

“你将执念看得太重了，重到……像是一种负担。”

“剑，本是助你前行，不是你沉溺其中的囚笼。”

他抬起手指，点在青莲横放于膝的剑身之上。

那剑应声轻鸣，如觉醒一般。

“剑，不是你前世的回声，不是你记忆的延续。”

“你曾是周青锋的弟子，但你不是影子。”

“这一世，你叫青莲。”

“莲生淤泥，自净清寒。”

“从今日起，不必再模仿任何人。”

青莲原本平静如水的眼眸中，突然荡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震动。

她轻咬下唇，垂下眼帘，片刻后，才低声应道：

“……是。”

这一句，是答，也像是一种解脱。

周清风微不可察地颔首，转向夏婉。

女子坐姿端正，神情专注，一丝不苟，几乎像是随时准备起身执剑作礼的学生。

她目光不离周清风，眼中写满尊敬与专注。

“你有和青莲一样的问题，甚至比他还严重很多！”

青莲前世的剑道好歹还算是自己的东西，夏婉直接被尊上整了个醍醐灌顶，完全是在走复刻其他人的剑路！

周清风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说道：

“其实这样有利有弊，夏婉说实话，本来你是很难修炼到六境之上的，但正是尊上的力量改变了你。”

“借他人的剑可以，但经历了这么多，想必你也可以练出自己的剑了！”

“不要把尊上的剑意当做了圣典，切莫忘了，她的每一剑，也是走出来的，不是读出来的。”

夏婉一惊，抬头看着他，轻声问道：

“那我……该如何修？”

“没有必要重头来过，只需要去打破它，去质疑它。”

“然后在破碎之中，再塑你自己的剑。”

“你不是尊上。你是夏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