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章</p>

此时月色皎洁，清冷逼人。</p>

我垂眸，静静听着范野衍的倾诉：</p>

“......这段时间，我心中不安。”</p>

“那时城西起火，我其实看到了一些......当时的金吾卫故意遮挡外人，掩护不少人离开，瞧着背影，各个锦衣华服，似是王公贵族，非比寻常......”</p>

原来他看到了。</p>

“也不知是不是被金吾卫发现了，狠狠警告我一番。”</p>

范野衍边说，边饮酒。</p>

自嘲一笑：“后来我才知道，是此次派来的官兵在帮着寻芳苑的人偷偷离开。”</p>

“就连今日早朝，那大理寺卿说出来的名单中，依旧瞒下了不少人。”</p>

确实。</p>

被喊到的官员，也只是些小官。</p>

真正的大鱼，从来没有出现在人前。</p>

他们做的，自然不是寻欢作乐之事。</p>

范野衍这么一说，我倒是能猜出他今日如此颓丧的原因了。</p>

突然，他重重放下酒杯，带着潇洒和豪洒之气，起身看向我，朗声问道：“志远，你可曾记得，我们当初为何拼命读书？”</p>

他这么一问，倒是叫我回想起儿时之事：</p>

“是为百姓伸张正义，荡尽人间不平事。”</p>

范野衍拍手大笑：</p>

“正是，当初我们正是这样说的......”</p>

他目光悠远，回忆起过往之事：</p>

“那时的我们，天真稚气。”</p>

“不过，也敢想敢当。”</p>

“反倒是如今，却没有一往无前的勇气。”</p>

闻言，我心头一动。</p>

他虽是说自己，然而说的人又何尝不是我呢？</p>

畏首畏尾，没有当初的果敢无畏。</p>

“志远。”</p>

范野衍似是沉思，又似想通了一些事情，他双目发亮，盯着我，胸膛剧烈起伏着。</p>

“我想，外放。”</p>

“外放？”</p>

话一说出来，他像是卸下了某些重担一般，笑容坦然轻松：“是，外放。”</p>

“你知道我的性子，有些嫉恶如仇，又不会溜须拍马，只是靠着一点本事，勉强在官场中存活。”</p>

“可上次在大丽城经事几月，算是彻底叫我想开了——与其浪费时间，待在京城与其他人虚与委蛇，还不如去做父母官，切切实实地做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