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道尊(2 / 2)

入手只觉得绵软滑腻,有一种格外恶心的触感,就像是摸到了已经开始腐烂生蛆的猪肉脂肪一样,不断有东西刺挠着他的手心。</p>

活物!</p>

而且从气息判断,这破铁勺的阶位竟然比他好高。</p>

接着,白小石只能开始给那些行尸百姓分那绿油油的“猪食”。</p>

而那老头,则是坐在一旁,堆砌成山的白骨柴火堆上,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杆旱烟抽着。</p>

白小石一边分这猪食,嘴也没闲下来,开始向那老头旁敲侧击。</p>

“老人家,您就是小沫姐的老师,曾经辅佐圣武收复大月的道尊吧?”</p>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样?”这老头,老阴阳人了。</p>

那就肯定是了</p>

白小石忍着吐槽的冲动,又问道:</p>

“说起来,您老人家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这些行尸百姓?”</p>

老头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地抽旱烟。</p>

白小石眼中闪过一道亮光,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p>

只是按部就班地给诸行尸百姓分发“猪食”。</p>

过了许久,当最后一份“猪食”分完。</p>

老头走上前来,瞧了眼瓮底,已经空了,又点点头道:“做的不错。”</p>

“白小石是吧。”</p>

虽然是质疑的句式,却是用一种肯定的语气说了出来。</p>

“是我。”白小石放下铁勺,站在老头身旁。</p>

老头看了他一眼,又将手中的旱烟在瓮口敲击,使得一堆烟灰掉到瓮里。</p>

白小石嘴角微抽,他算是知道那瓮里面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是哪来的了。</p>

不过,很快他就没有心情思考这个问题了。</p>

因为站在他面前的老头,缓缓说道:“你来晚了,这个世界要完蛋了。”</p>

“哈?”</p>

老头没理会白小石的惊讶,又自顾自说道:“虚空,是一种特殊的属性,自万物终焉之所而来,又扎根于世界之中……”</p>

“不过,它本身并不代表终焉,相反若是有可能的话,它是有机会成为支撑世界的柱石的。”</p>

白小石心头微动:“柱石?您说的……可是七曜柱石?”</p>

“看来你的确已经接触到了……”</p>

老头停顿了一会说道:“不过,过去的我们已经失去了这样的机会。”</p>

“又或者说,我们只是神州世界,未能同化虚空使其成为柱石的支流,最终被舍弃的残缺幻影……</p>

呵呵……像这种事情,那七位支撑世界的柱石已经做过不知道多少次了。”</p>

被舍弃的支流……白小石眉头皱起。</p>

平行世界吗?</p>

“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吗?看来你还不算太蠢。”老头再次走柴火堆上坐下,拿出烟枪。</p>

一旁的黄沫走上前,格外粗暴地直接把塞了进去。</p>

看的老头直翻白眼,一脸心疼“轻点,轻点,别洒了,这烟叶可是我培育了好几年,才种出来的上等货色。”</p>

黄沫却一点没有在意老头话的意思,塞完烟叶,一点火星自指尖生出,落在了烟枪之上,烟叶被点燃。</p>

老头狠狠吸了口烟后,又说道:“我们的世界,并不只存在一个,而是同时存在数个相似,却又似是而非的时空,但凌驾于这些时空之上,七曜柱石却是唯一。</p>

他们根据自己的喜好,对世界进行剪定,决定世界的过去,与未来的走向。</p>

至于说被舍弃的世界,破碎沉沦便是唯一的结果。”</p>

白小石斟酌着说道:“您的意思是说,七曜柱石操控着诸多相似世界的存在,而为了使虚空融入神州世界,祂们进行了一场实验,失败的世界便被舍弃……</p>

而我们的神州世界,便是被舍弃的部分?”</p>

“或许如此吧。”老头似有些意兴阑珊说道。</p>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忘川主,还有祂修筑的坟墓当中的太阳残骸又如何解释?”</p>

老头嗤笑一声:“既然你已经知道,忘川主的存在,那想必也知道那不过是个残影罢了,在我们的‘神州’还未破碎,群仙还未逃到此处之前,忘川主便已经离开,只剩下一个背影徘徊……也就是说从那个时候开始,‘神州’便被舍弃了。”</p>

白小石沉默,过了一会又开口问道:“那我呢,我又从何而来?”</p>

“嘿……”老头的目光在白小石脸上扫过,慢条斯理说道:“你?你与我们没有什么不同,同样是被舍弃的部分。”</p>

“七曜柱石在分割诸多支流之时,往往创造出一个空白样板,并以此作为绳墨基线,观测世界的偏移走向……有时也会选取一些具备某些特质之人,投入其他世界之中,以增添变数……”</p>

“不过,既然你出现在这里,并且能被能够女人接引到此地,说明你所存在的样板世界大概也已经被抛弃毁灭了……”</p>

“已经被毁灭了吗……”</p>

不知为何,白小石不禁生出难以言语的悲伤之感,他想起了当初看到太一碑文时,情不自禁的流泪。</p>

那是物伤其类……</p>

“那么现在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七曜柱石,又是何等存在?”</p>

“七曜柱石支撑世界,在虚空侵蚀之前,我们所在的‘神州’亦是最接近于‘完美’的世界,七曜柱石所残留的力量无比强盛,是以哪怕世界被抛弃,那残存力量仍旧可以造就可以干涉世界的虚无幻影……”</p>

“七曜的存在本就无情且慈悲。”</p>

“亦如七曜之一的烈阳舍弃‘神州’世界,而太一拖拽神州来到此地……”</p>

“但终究,似是而非。”</p>

老头很平静地讲述,甚至说及世界被抛弃时,都未有太多情绪。</p>

“您是玄君吗?”白小石忍不住问。</p>

老头像是看傻子一样,看向白小石道:“蠢货!我要是玄君,哪怕是残缺力量所凝聚的幻影,我现在也能跑过去打爆那个什么狗屁天父的狗头,还用在这里坐着?”</p>

白小石也不恼,又接着问道:“那您是?”</p>

“得了一点传承的普通人。”老头吸了一口烟,缓缓说道。</p>

普通人?你是个屁的普通人!</p>

白小石艰难克制自己想喷人的欲望。</p>

紧接着,又听见老头在后面补充了一句:“又或者,是在虚空力量的作用下,死而复生的之人。”</p>

死而复生?</p>

白小石似懂非懂点了点头,不再纠结这个问题。</p>

既然‘神州’世界已经被舍弃,也就代表其已经脱离了七曜的掌控。</p>

现在应该思考的问题反倒是,这老头刚才所说的“这个世界要完蛋了”是怎么回事?</p>

于是,白小石也不纠结,很直白地将这问题提了出来。</p>

之后,自然是又一次遭到老头的白眼。</p>

“现在的这个世界位格不够,连存在七曜柱石的世界,面对虚空的侵蚀都需要以诸多世界作为实验场。</p>

这个世界又怎么可能承受虚空的力量,现在已经完全为虚空所侵蚀,即将沉沦……”</p>

“说起来,这个世界的‘虚空’倒是与我等无关,并非是我等带来的——</p>

在这个世界诞生之初,便已经被‘虚空’侵蚀……”</p>

老头抽了口旱烟道:“现世之外的虚空星海便是证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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