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直着实被突然暴怒的无臂老人吓了一跳,立时起身,有些手足无措地问道,「八叔,我不坐在这儿,那该干些什么?」
「干什么?人家比你有天赋的已经先跑了,你问我你应该干什么?个奶奶滴熊!」无臂老人口水乱溅道,「能不能多学学那个……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申小甲。」
「对!你能不能多向申小甲学学,勤奋一点行不行!你这个年纪怎么还有闲情坐在这门槛上发呆的!」
「那我该向他学些什么……武功方面,其实我已经达到很高的水准了,智慧方面,我觉得差的也不多啊……也就一点,他比我强上一些,听说他有个做过青楼花魁的未婚妻……」
「那何止是强上一点,人家都已经播种了,你这连块泥巴的影子都没见着!」
「您以前不是说女人只会影响拔剑的速度吗?」
「那是以前,」无臂老人忽然闪身来到朱元直身后,飞起右脚,狠狠地踹在朱元直的屁股上,「现在麻溜地给我滚去追上人家的步伐,找个……不,找十个女人回来当未婚妻!」
朱元直脚下一滑,当即摔倒在地,骨碌碌滚下石阶,好不容易停下来,慌忙站起身子,满脸郁闷地看向无臂老人,「八叔,这大晚上的,我去哪儿找十个女人回来啊……」
「蠢猪!」无臂老人恨铁不成钢道,「这京都之中的青楼还少吗?一块招牌砸下来,至少能砸中十几个花魁!」
朱元直登时恍然,连连称是,转身走了几步,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那堆竹叶,忽地又扭头看向无臂老人,满脸堆笑道,「八叔,我今日出门没带银子,你能借我一点不?」
「不能!」无臂老人十分干脆地回绝道,「给了钱是买卖,没给钱是爱情!我要你带回来的是未婚妻,不是娼妓!」
说完这话,一股强大的劲气陡然从无臂老人身上荡开,犹如一阵狂风般吹向朱元直,将其推飞了出去。
凄苦的四皇子朱元直直到坐在京都万花楼的雅间里,抱着京都里身段最丰腴的清倌人,仍然打着寒颤,苦思冥想着八叔为何今夜这般狂躁,莫非是……可眼下不是还没到春天吗?
而清风馆门前的无臂老人亦是满脸凄苦,一边舔着不知道从何处搞来
的清酒,一边破口大骂着,「憨批申纪,当年就是个浪荡子,四处留情,害苦了多少好姑娘,居然还让他生出个帅气儿子,老子也让朱家小崽子去播撒,将来必定也能生出个帅气种!」
就在朱家这对叔侄为了后代基因问题而拼搏努力的时候,申小甲已经来到了宣武门外西侧的某棵青树下,从怀里摸出一条黑巾蒙在脸上,半低着身子,蹿至清水河旁侧,后背贴着河畔矮墙,像个站立的蛤蟆一般向右挪动。
左侧有些光亮,右侧却是漆黑一片,申小甲丝毫不敢大意,不断催发体内绵绵的内经气劲,保持着龟息诀的运行。
许久之后,终于绕过了清水河,来到距离宣武门足够远的一侧树林,申小甲缓缓舒了一口气,感觉到心跳依旧很快,显然自己对这种紧张而刺激的危险活动也非常亢奋,甚至还有一点点享受。
便在此时,两道人影忽然从黑暗里走了出来,一人手持唢呐闪身来到申小甲近前,举起唢呐戳着申小甲的心口道,「你是谁?不说,死!说了,还是死!」
申小甲拍开唢呐,将脸上的黑巾向下扯了一点,翻了个白眼道,「是我!一天天嘴上净挂着些什么死不死的,忒不吉利了!」
陌春风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将唢呐重新悬挂在腰间,上下打量申小甲一番,「你这衣服哪来的,还别说,挺适合你的!」
「我跟个朋友借的,这事儿说来话长,穿上这身衣服只是为了多加一道保险,即便事发,也不会有人猜到我的身上……」申小甲随口解释了一句,扭头看向另外一道人影,微微拱手道,「闻人兄,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想念就不必了,被你想念不是什么好事……」闻人不语向上拉了一拉自己脸上的黑巾,不冷不热道,「下次想和我联系,不要在人家门口的石狮子上乱涂乱画,很没有道德……而且我的人清除起来非常费劲,帮帮忙三个字也就罢了,画了一堆什么乌龟王八的,看又看不懂……」
「那不是王八,」陌春风忽然出声纠正道,「是一个跑得很快的人……我们最初事项让你帮忙查个人,后来事情越来越复杂,所以又添了许多笔画。」
「那倒是没有看出来,竟然还是个人……」闻人不语砸吧一下嘴巴,侧脸看向申小甲,低声道,「今晚是个什么章程?」
「你和我进宫去遛一圈,最主要是到勇信殿里瞧一瞧……」申小甲抿了抿嘴唇,指了指陌春风,轻声道,「春风你跑得快,那就负责声东击西,帮我们将城里的大部分侍卫引开……现在逼近子时,我为咱们的行动取了个响当当的名字,逼近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