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有八大名句,为了你好,给个面子,都不容易,大过年的,人都死了,都是朋友,还是个孩子,以及来都来了。
来都来了,总不好在马车上赖着,那便给个面子,都是朋友,青衣马夫也不容易。
所以,申小甲跟着朱元直大大方方地下了马车,对着青衣马夫微微拱了拱手,十分客气地道了一句辛苦,与先前在府衙门口时的蛮横粗野完全不一样,简直判若两人。
说到底还是朱元直的那句话影响了他,青衣马夫在这些京都顶尖的权贵眼中与平民并无不同,那他这个前朝的皇子,而今的低等侯爷,也和平民没什么不同,既然大家都是同类,自然不能煮豆燃豆萁。
青衣马夫愣了一下,似乎惊讶于申小甲突然的转变,也客气地回礼道,“侯爷言重了!”
朱元直却是受不了这般客套,倨傲地对青衣马夫挥挥手道,“一旁候着吧,待会酒宴结束了再过来送我们回去!”
虽然自己的主子并不是朱元直,但青衣马夫还是低头应诺,驾着马车退到远处,老老实实地候着。
申小甲轻叹一声,这就是封建社会的阶级鸿沟,不论是二皇子,还是四皇子,都是站在金字塔尖的存在,可以随意支使中下层的人,而中下层的人居然也乐意被他们支使。
“走吧,别让我二哥等急了!”朱元直拍了拍申小甲的肩膀,背负双手,率先跨步向前。
申小甲点了点头,从沉思中退了出来,一回首,瞧见前方的清风馆,不禁有些愕然,呆在了原地。
说是馆子,其实是一座占地极大的庄园,朱漆大门很高,门槛也很高。
门前没有什么狮子猛兽,两旁栽种着茂密的绵竹,在清风地吹拂下微微晃动,掩映着门上那字体雅趣的匾额和两侧诗句。
左侧木牌写着迢遥尘世间,右侧则是清风又伴君,匾额上自是清风馆三字,末端盖着二皇子朱元良的印章。
申小甲认得门前的绵竹,印象中好像是生长在西南一个名叫晋熙的地方,按说该是不适应京都的气候,没想到眼前这片林子却是极为高大繁盛,可见馆子的主人没少在这上面花功夫。
申小甲也认得匾额和两侧写着诗句的木牌,似乎是价比黄金的沉香木,百年方可成材。
环视四周,他这才发现清风馆四周都是平地,没有其他建筑,就像这馆子突兀地立在一片荒野上,只是这片荒野上没有野草,唯有坦途。
啧啧赞叹两声,申小甲抬步跟在朱元直身后,好奇道,“这还在京都吗”
“当然!”朱元直洒然一笑,“而且此处离着皇宫并不远,算是京都中心地段……这四周没有其他建筑,是因为都被清理掉了,省得坏了清风馆的清净。”
申小甲砸吧一下嘴巴,“这么大一座园子,还是在城中心,估计得花不少钱吧!”
“血衣侯看待事物的角度果然很奇特,我还以为你会好奇这馆子为何能建在皇城边上呢……”朱元直一脸淡然道,“文人附庸风雅,谈钱就俗气了!”
“我就是个俗人!”申小甲费劲地高抬右腿,跨过清风馆的门槛,腼腆地笑道,“若是四殿下往后有什么不喜欢的俗物,比如金米这些,通通送给我好了!”
“金米”朱元直满脸疑惑道,“是金子还是米”
“自然是做得像米的金子,”申小甲痛惜地说道,“这是我近来最喜欢的俗物了!”
朱元直回头看了看申小甲,淡淡问道,“你怎地突然提起金米来是在何处见过这种东西吗”
“没有没有,”申小甲当然不会承认自己今天刚被偷了一箱金米,连连摆手道,“我就是听说京都特产这种金米,想着给老家的朋友们带些回去,让他们开开眼!”
“京都之中确实有这种黄金小米,”朱元直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巧的袋子,解开绳结,伸出两根手指拈起一粒黄灿灿的金米,随意地抛给申小甲,轻声道,“产自一间粮铺,大多在官员之间流通,方便联络感情什么的。”
申小甲右手一扫,稳稳接住黄金小米,怔了怔,讶然道,“还真有那间粮铺在什么地方,改天我也去买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