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过神，舞台上舞师不再。</p>
“啪啪啪啪啪……”</p>
“跳得太棒了！”</p>
“此舞只因仙界有，人间难得几回闻！”</p>
沈青云用一个人的鼓掌和赞美，打破了舞之领域，顿时谩骂声起。</p>
听到前台的喧闹，下台的舞师轻笑。</p>
“此舞只因仙界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嘴倒是挺甜的。”</p>
“甜？”毛求贤从里间走出，冷笑道，“堂堂大贤，连仙皇陛下都称赞有加，能被一黄口小儿迷住？”</p>
舞师闻言起身，微微一福：“云裳见过三少，三少谬赞了。”</p>
“却非谬赞，”毛求贤摆摆手，“今日大贤能给我这面子，求贤日后必有回报。”</p>
云裳面纱遮颜，眉眼却逸散笑意。</p>
“三少实在客气，若非三少照应，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弟子，如今怕也过得艰难……”</p>
“呵呵，”毛求贤舒服了，摇头道，“这些话应该她们来说，大贤何须纡尊降贵？对了，大贤识人无数，觉得此人如何？”</p>
云裳微微沉吟：“单论相貌，实乃仅见，而且……酒量很好。”</p>
“哈哈哈……”毛求贤大笑道揖，“我知道如何对付他了，多谢大贤指点迷津，告辞！”</p>
目送毛求贤离去，云裳眉眼笑意渐渐浓郁……</p>
味道却变了。</p>
“三少，云裳不是给您面子，而是给仙皇陛下面子啊……”</p>
轻喃微带讥诮。</p>
收拢思绪，她又坐下，脑子里又浮现沈青云的身影。</p>
“难怪甄姬她们如此推崇……”</p>
呵，却是成也沈公子，败也沈公子。</p>
神识外放。</p>
园子里越发热闹。</p>
见沈青云提着龙米涎，大喊谁敢和我一战的跋扈样，云裳摇摇头，起身离了大泽乡，直往内城中枢复命去了。</p>
“英雄不问出处，好汉不问岁数，只问酒量！”</p>
“谁敢和我一战！”</p>
“吵得忒烦，我先喝五壶，自信者上前便是！”</p>
吨吨吨X5。</p>
园子顿时静谧。</p>
围在沈青云周围的人也絮絮叨叨散开了。</p>
“真他妈狠！”</p>
“青钩子娃果然莽……”</p>
“这小子今晚不想活了？”</p>
“算了算了，不必和死人计较……”</p>
“不计较？我三十年未见云裳大贤上台了啊！”</p>
“狗日的余韵全被他一嗓子给嚎没了！”</p>
……</p>
“沈哥沈哥，好了好了，别和他们一般见识，快下来快下来……”</p>
沈青云打了几个酒嗝，在一众姑娘的崇拜中跳下桌子。</p>
“韩公子见谅，我平日不这样的，但喝彩有什么错？”</p>
“对对对，”韩复还能说什么，连连道，“那群土包子酒量都不行，懂什么叫喝彩？沈哥别计较……”</p>
“韩公子说得对，来来来，咱走一……诶？”</p>
刚走回桌，见众小都跪在地上，沈青云惊道：“列位，这是何意？”</p>
我们也在喝彩啊！</p>
每人三壶打底的炼体士天骄们，哪里扛得住云裳一舞？</p>
他们不跪着，有的东西就要站起来了。</p>
柳高升还嘴硬道：“沈哥，你方才霸气四溢，吾等有感神威天降，腿一下就，就软了……”</p>
这个时候柳哥说软？</p>
拓跋兄弟瞪眼，刚一分神，小老弟蠢蠢欲动，跪姿顿时变成趴姿。</p>
“哎呀着实不好意思，”见大人还坐着，沈青云多少松了口气，忙扶人，“柳兄快起来……”</p>
“别别别，”柳高升估算了一下进度，忙道，“这辈子我还没跪过，感觉挺不错，再跪会儿。”</p>
“对对对，沈哥别管我们！”</p>
“哈哈，难怪有人动不动就下跪，没想到妙在其中啊！”</p>
“然也然也……”</p>
……</p>
韩复看出端倪，直摸鼻子之余，对正襟危坐的霍休，也多了不少敬意。</p>
“连我爹见了云裳大贤一舞，道心都要颤动，这位……诶？”</p>
韩复眼珠子一突！</p>
那玩意儿……是不是叫鼻血来着？</p>
沈青云也瞧见了这一幕，如遭雷劈。</p>
他脑海里，电光火石般掠过大人之前的恍惚，戏台上舞师的妩媚……</p>
“大人他……”</p>
但即便是天雷滚滚，也劈不走他来自灵魂深处的职业素养。</p>
“大人，这局我会！”</p>
念头未走完，他鼻血不要钱地喷出。</p>
随手一摸，他哎呀呀道：“这酒挺上头啊。”</p>
众小先是一愣，旋即眼神玩味。</p>
“沈哥，知道什么叫报应吗？”</p>
“哈哈哈……沈哥不是无感，是反应慢……”</p>
“今晚有他受的了！”</p>
“大人见此一幕，也能瞑……嘶！大人，大人他……”</p>
……</p>
见众小见鬼般瞪自己，霍休心头一跳，伸手一摸，见是鼻血，脚趾瞬间开始抠鞋底。</p>
“这把是真完了，老夫的晚节……”</p>
却又见小沈那边多了两道血色喷泉，他老怀大慰，脚趾一松，深以为然道：“这酒果然够劲，小沈，龙米涎虽好，可不要贪杯噢。”</p>
“大人教训的是。”沈青云心疼自己的血，赶紧止住，“今晚便这般吧，属下去结账，咱找个地方醒醒酒。”</p>
韩复闻言，举双手同意：“沈哥不用，直接挂我账上……”</p>
声音戛然而止。</p>
韩复只觉社死。</p>
“这把是真完了，属于我韩三公子的晚节……”</p>
“韩公子也喝多了，”沈青云笑道，“是你二哥账上，劳韩公子代为谢过二公子。”</p>
一行人都上了画船，老鸨带着一群姑娘撒丫子追出来，边追边喊。</p>
“诸位贵客，大泽乡今夜救死扶伤，免费啊……”</p>
众小皆悻悻。</p>
沈青云站在船头挥手喊道：“血已止住，多谢鸨母，明日再送锦旗致谢……”</p>
老鸨被干沉默了。</p>
姑娘们七嘴八舌。</p>
“母亲，何谓锦旗？”</p>
“母亲，公子明晚还来呢……”</p>
“母亲……”</p>
“母母母！”老鸨骂道，“我年方二百不到，在花魁界也是娇嫩的一朵花，有那么老吗？都滚犊子！”</p>
气呼呼返回园子，又有姑娘来报。</p>
“母亲，有怪事……”</p>
“何事？”</p>
“方才女儿去打扫血迹，发现……”</p>
老鸨闻言蹙眉，走到现场一瞧，霍休那边儿的地板上有七八滴血珠，凝而不散，状如粘汞。</p>
但沈青云流血之地，干干净净。</p>
郢都的夜，比天谴还热闹。</p>
离开大泽乡，沈青云一行找了家最火爆的小摊宵夜。</p>
韩复长这么大，没看过这种地方一眼。</p>
但见沈哥都安之若怡，他便也坐下来伺候。</p>
“对了韩公子，”沈青云此时才问道，“方才那位，可就是众酒客说的云裳大贤？”</p>
韩复点头，感慨道：“自从云裳大贤歌舞入道，已有数十年未上台了，今日……嗯？”</p>
“怎了？”</p>
韩复微微蹙眉道：“我记得求贤和云裳大贤关系不错，沈哥你可还记得昨日之事？”</p>
“韩公子是说，”沈青云疑惑道，“今日云裳大贤去大泽乡献舞，是为了我？”</p>
韩复也不确定，苦笑道：“只是猜测。”</p>
“但若是真的，”沈青云感慨道，“倒欠了求贤公子人情，日后还需当面致谢……”</p>
正说着，一队姑娘翩翩而来，至众人桌前止步。</p>
准确来说，是沈青云背后。</p>
众人疑惑。</p>
沈青云忙起身道揖：“诸位姐姐这是……”</p>
为首的姑娘款款一福，恭敬道：“我等姐妹奉家主之命，特来伺候沈公子。”</p>
我日这也行？</p>
懂事的几个众小，面面相觑。</p>
沈青云疑惑道：“诸位的家主……”</p>
“毛府三公子。”</p>
“原来是求贤公子，”沈青云笑道，“都是朋友，那我也不便拒绝……”</p>
“咳咳！”</p>
“咳咳！”</p>
“咳咳！”</p>
拓跋兄弟和柳高升轻咳。</p>
霍休关切道：“咳成这样，怕是有性命之忧，不知三位有何身后事，老夫可代为处理。”</p>
仨儿连忙摇头。</p>
沈青云此时也看向韩复。</p>
“有劳韩公子跑一趟。”</p>
韩复忙道：“沈哥你说。”</p>
“将这些姑娘带去商会总部安置，”沈青云说道，“先把艺人合约签了，可以定最高的那一档，千金买马骨嘛，待遇也可商议着来，商会可以少赚点，艺人不能受委屈，这是商会宗旨……”</p>
韩复张张嘴，没说什么，领着大受震撼的姑娘们走了。(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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