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父从未想过,竟会将你教成现在这般心胸狭隘的样子,且竟还是对自己一母同胞的嫡亲的长姐。”
“月儿自幼便一直袒护于你,你闯下的多少祸端、犯下的多少错事,都是月儿担了你母亲的责备,便说此次赏春宴上,也是月儿全力护住了你,才让你免遭他人非议。”
“即便月儿从小到大从来不说,但为父却并非一概不知。”
“月儿这般真心疼爱你,竟只换来了你联合外人设计于她,你于心何忍?”
“你这般行事,可有考虑过,若是你与安宁郡主真的得逞,将月儿名声置于何地,又将威远侯府的名声置于何地?”
“若是月儿与侯府的名声毁了,你作为威远侯府的嫡女,又如何能独善其身?”
慕候一番话可谓言辞恳切,只盼慕秋霜能真的明白个中道理。
却不想慕秋霜此时虽面上神色恭顺,内心却满是不甘。
只因慕候这番话,与慕锦月自赏春宴上回来之后,打自己耳光之时所说之言几乎一般无二。
人人都拿这番话教训她,仿佛她慕秋霜便是唯一一个愚蠢无知的人,而其他人都比自己聪明!
慕秋霜此时狠狠攥住指尖,垂下眼睫遮去眸中的不甘之色,仍是故作楚楚可怜地低声道:“父亲教育的是,霜儿已经知错了,霜儿以后再也不敢了。”
慕候见她面上似有懊悔之意,想必是真的认识到错误了,面色这才舒展了几分。
隔着一桌已经冷透的早膳,他侧头看向一直安静坐着、从始至终未发一言的慕锦月。
“月儿,近来府上可还有发生其他事,隐瞒于为父?”
赵氏与慕秋霜闻言均是心内一惊,立时便面上满是忐忑之色,抬眸看向慕锦月。
她们自然是担心的,担心慕锦月会借此机会,将先前发生的所有事全部抖落出来。
比如赏春宴那日赵氏误会慕锦月欺凌慕秋霜,打了她。
比如慕秋霜联合徐芷莹,意图陷害侮辱慕锦月与楚凌夜有私情。
慕锦月此时却像并未看到赵氏二人此时的神色一般,只是眸色清明地看向慕候,面色一片平静。
“父亲,并未有其他事。”
“原本这些便都只是小事,不足挂齿,月儿也并未放在心上,还请父亲也不要在意。”
听闻慕锦月此言,赵氏与慕秋霜面上忐忑之色尽消,才算是松了口气。
即便她们厌烦恼恨慕锦月,此时却也明白,慕锦月如此说,是不欲慕候为家宅之事烦心。
慕候眸色不明地看了慕锦月半晌,却似微微叹了口气。
他自然明白,慕锦月此番不欲多言,是不想让自己忧心。
此时他看向面色舒缓的赵氏与慕秋霜一眼,眸中却多了一抹失望之色。
看来,韵华对威远侯府的管治,并没有面上看起来的那般好。
“既然月儿已原谅了你,为父便不再以家规处置。”慕候蹙眉看向慕秋霜,沉声开口。
慕秋霜闻言面色一松。
只是还不待她开口道谢,便听得慕候继续道:“但家法虽免,处罚却不可废。”
听闻此言,慕秋霜立时面色一僵。
“为父便罚你去祠堂跪两个时辰,且禁闭三日。”
“这三日不得出门,将《四书》抄写一遍,不抄完不得出门。”
慕秋霜几乎是忍了又忍,这才将一腔的愤恨之意压了下去。
她仍是一副恭顺之色,垂眸对着慕候低声道:“是,父亲。”
却不想此时,原本一直立在慕秋霜身后、默不作声的朱皓雪蓦然开口了。
她上前一步,故作柔弱地对着慕候福身行了一礼,而后柔声道:“侯爷,我家小姐已经知错了,还请侯爷网开一面,不要处罚二小姐。”
“若是侯爷一定要处罚的话,皓雪……愿替我家小姐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