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均不由得抬头看向朱皓雪,神色各异。
朱皓雪本就生的不错,且今日似乎有特意妆扮过,黛眉朱唇,配上此时微红的面色,果然是姿色不俗,很是妩媚动人。
赵氏仔细看了一眼她的打扮,立时便面色不喜。
此时见众人均望向她,朱皓雪似乎才意识到不妥一般,面色一红,忙又福身行了一礼。
“皓雪唐突了,方才皓雪担忧小姐,一时口不择言,但皓雪无意冒犯,还请侯爷恕罪!”
朱皓雪无疑是聪明的,从方才起她便并未向赵氏求情,而是直接将目标锁定为了慕候。
此时她一番楚楚可怜、满是懊悔的神色,真可谓我见犹怜,只怕任何一个男子见了,都会忍不住对她心生怜惜。
她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并未起身,也未曾抬头,满心期待地等着慕候开口。
果然不负她所望,慕候微微蹙眉看了她半晌,终于开口了。
“你便是朱茂的女儿,朱皓雪?”
朱皓雪面上立时便满是受宠若惊之色,似乎没有想到慕候会知道自己一般。
她惶然抬头,显得很是惊讶地看了慕候一眼,而后又飞快地低下头去,柔柔弱弱地道:“回侯爷,奴婢正是朱皓雪,朱茂……正是家父。”
说到此处,朱皓雪似乎被勾起了伤心事一般,立时面上浮起悲伤之色,一对楚楚可怜的眸子也是蒙上了一层水雾。
慕候看着面前故作姿态的朱皓雪,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
若是慕候先前没有收到慕锦月的家信,也没有昨夜与慕锦月一番详谈,只怕他真的会被朱皓雪这番精湛的表演骗过去。
“起来吧。”慕候语调平淡,听不出喜怒。
“皓雪谢谢侯爷。”朱皓雪不由得心内一喜,忙姿态柔弱地起身,一对眸子楚楚可怜地看向慕候。
“既然月儿顾念朱茂与本候的旧日袍泽之情,收留了你,不嫌弃你已是不洁之身,那你便该严于律己,谨守下人的本分。”
原本还故作柔弱的朱皓雪听闻慕候此言,不由得面色一白。
“听说你先前偷了皇后娘娘赏赐,这才被月儿清出听竹苑,如此大逆不道的行径,若你不是朱茂的女儿,只怕早已被拖出去打死。”
“如今霜儿又是一片好心收留了你,给了你第二次机会,你便更该恪守本分、谨言慎行才是。”
“主子说话之时,岂有下人插言之理。”
朱皓雪先前面上的柔弱之色已不见分毫,取而代之的,是满面的尴尬之色。
她想不到,慕候竟会如此不留情面,这般当面羞辱自己。
她面色乍青乍白,半晌之后,这才面色微僵地对着慕候又行了一礼:“侯爷教训的是,是皓雪越距了。”
慕候抬眸看了她一眼,并未理会她,而是对着慕秋霜道:“霜儿,你的下人,该好好管教,学一学规矩了。”
慕秋霜原本便因被训斥处罚之事,心内正郁闷不已,此时听了慕候此言,忍不住狠狠地瞪了朱皓雪一眼,这才对着慕候恭敬道:“父亲说的是,是女儿疏于管教了。”
朱皓雪被慕秋霜一瞪,瞬时心内一颤,忙低下了头去。
她怎么也想不到,今日会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原本她以为,慕候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以慕候与自己父亲的交情,即便自己此刻已非清白之身,也定不会任由慕锦月与慕秋霜作践自己而坐视不理,定会给自己一个好的安置。
若是自己表现得更柔弱些,兴许他会力排众议,仍是做主收了自己为义女,也未可知。
却想不到,慕候竟丝毫未曾在意自己。
方才他看向自己的眼神,那般凉薄与不屑,似乎真的只当自己是个无关紧要的下人。
她此刻不由得满心失望,无意间抬眸,便发现慕锦月此刻正似笑非笑地看向自己。
她立时心内一惊,而后便是了然。
想必,慕锦月已是猜到了自己的意图,提前便跟慕候打过招呼。
否则以自己连雍王殿下都称赞不已的姿色与不俗的演技,又怎么会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