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黑衣人不屑冷笑,“李使君?狗屁,不过是狼心狗肺之辈罢了,放心,咱们既不是寻财,也不是找错了人,而是慕名而来”。
李贤这时候来到李得财身边,他不屑道:“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要动手就赶快些,再晚些可就没机会了”。
黑衣男子闻言脸色大变,他环顾四周,嘴里大吼大叫道:“快,杀!”
“杀!”百十名黑衣人呐喊着,往李贤扑来。
行至半途,一阵箭羽将黑衣人射死在半途中。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让人魂飞魄散,哪里来的弓矢?
黑衣人环顾四周,惊恐地发现,一队队盔甲鲜明的军卒正狂奔而至。
这他娘的是个陷阱!
说什么都晚了,徐和麾下的玄甲军毕竟是正规军,比野路子出身的黑衣人要强了不止一筹,甫一接触之后,黑衣人便败下阵来,鬼哭狼嚎的,死伤殆尽。
若不是李贤叫嚷着要留几个活口,说不定黑衣人已经被尽数杀死。
“呸!”尽管双手被缚,可侥幸未死的黑衣人头目依旧不曾退缩。
李贤前行一步,道:“说罢,是谁指使的”。
早有卫卒上前掀开黑衣人的面巾,可看罢之后,李贤皱起了眉头,这百十名男子都已经毁去了面容,让人分辨不出原来的模样。
黑衣人大笑道:“想知道是谁参与此事?做梦吧,我死也不会告诉你的”。
说罢,黑衣人意图咬舌自尽。
只可惜,咬舌头是死不了的,黑衣人满嘴是血,却悲哀地发现自己依旧活着。
李贤叹了口气,道:“真是好汉子,原本我还打算给你个痛快,现在看来,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了,嗯,打道回府,先从魏县尉家中搜起”。
黑衣人正是魏记之弟,他想不出哪里露出了马脚。
眼瞅着大队大队的兵卒原道回返,魏亮目眦欲裂,他含糊不清地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什么都知道!”
李贤懒得应答,昨夜里,尤三的一举一动早已经被人监视住了。
之所以隐而不动,为的不过是引蛇出洞罢了。
今日,蛇已经出动。
刺史遇袭,有了这个借口,李贤便可以大举寻仇。
去而复还的徐和连同徐九一道统领三千兵马突然出现在都昌城外。
城内心怀叵测之辈大惊失色,他们有心逃出城外,然而,城门已经被玄甲军把守住了,等闲人不得出入。
引蛇出洞,关门打狗!
今日,李贤打算将反对自己的势力连根拔起,省的日后里掣肘自己。
第一个遭殃的便是魏记的县尉府。
徐九统领兵马叩门而入的时候,遭遇了强烈的反抗。
杀死顽抗之辈过后,徐九恼怒地发现魏记不见了。
线索自然不能就这么断了,若不然,李贤的行为就成了打草惊蛇!
幸好昨夜里,盯梢的军卒有所发现。
军卒一家一家的叩门而入,如果有人顽抗,一概杀无赦,若是束手就擒,便依着李贤的吩咐,暂且羁押下来。
有一就有二,魏记成了杀鸡儆猴的“鸡”。
魏府老幼七十八口尽数死亡,无一生还。
消息传出之后,不少人闻言色变。
谁也没想到,往日里“妇人之仁”的李贤竟然也会有心狠手辣的这一天。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君侯一怒,流血千里,李贤不大不小也是一个刺史,麾下有北海一郡,他发起怒来,整个都昌城便永无宁日。
血淋淋的大清洗足足持续三个时辰,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紧闭房门的乡民们惊恐地发现,街面上的军卒不见了,连同地上的尸首一道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如果不是地上尚未干涸的血迹,乡民们甚至觉得昨夜里的一切都不过是南柯一梦。
然而,现实毕竟是现实。
昨夜里,玄甲军诛杀叛逆的时候,街头的呐喊声响斥了**。
官差告诉百姓,只要待在家中,不出门,便绝不会有事,而宵禁之后,胆敢出现在街面上的家伙,一律视为草寇,杀无赦。
大半年的功夫过去,温儿儒雅的李贤待民和善,轻徭薄赋,不知不觉间留下一个“妇人之仁”的名头。
无论是乡民还是商贾豪族只记得李贤的善心,却忘记了他也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一名杀神。
卞喜兄弟,夏侯渊,哪一个不是因为李贤的缘故才死不瞑目?
只有屠刀举起的时候,有些人才想起害怕为何物。
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潍水城外的黑衣人那般视死如归,很快就有人招供。
徐和按图索骥,很容易便将涉事者一网打尽。
翌日一早,一份名单出现在李贤手中。
都昌城内,参与此事的大小官吏足有十八名,他们的职位涉及到库房、巡捕、城防等各个方面。
难以想象,如果李贤一直放任自流,谁也不知道这帮家伙会猖狂到何种地步。
当然了,真正令李贤皱起眉头的,却是一份得到确认的供词。
叛逆者的大本营竟然在下密城,那里竟然已经训出了千余人的私军,真他娘的大手笔。
怪不得北海豪族有胆子跟曹操勾结,感情他们确实有谈话的资本。
可以想象,一旦曹操远道来袭,下密城的私兵暴起发难,那时候,腹背受敌的玄甲军又能坚持多久?
好在徐和抵住了曹操糖衣炮弹的**,向李贤坦白了一切,如若不然,等待徐九的三千兵马离开了北海国,那时候,一旦下密城的私兵反叛,李贤拿什么来镇压他们?
都昌城虽然有两千名郡兵,可用他们来守城倒是勉为其难,若是指望他们野外厮杀,攻城拔寨,显然有些强人所难了。
忙碌了**,徐和脸色却不见一丝疲惫。
抄家,这可是一件肥差。
昨夜里,玄甲军的三千名军卒人人都发了一笔横财。
虽说抄家所得的大头依旧是郡府的,可具体的过程中,谁能保证洁身自好,不取一物?
借机中饱私囊,这是官场的惯例。
李贤对这等恶习有所耳闻,可考虑到玄甲军的特殊情况,他也就懒得理会了。
背嵬军、北海军都在寿光杀敌立功,玄甲军却只能留在郡内,李贤不好无凭无据的赏赐他们,可借助抄家之利,让他们略为发上一笔小财,这却是无伤大雅的事情。
徐和一直提心吊胆,他生怕麾下部众的小动作触怒了李贤。
众所周知,李贤一直对因私废公的官吏深恶痛绝,而对麾下军卒,他更是要求的颇为严苛。
如果有人触犯军令,轻者逐出军中,重者还要牵连家人。
成为官军之后,安生的日子让人乐不思蜀,没有人再想过之前那种到处流窜,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麾下军卒借着抄家之举,上下其手的时候,徐和看在眼中,却急在心里。
有心制止军卒,却又怕引起他们的不忿。
其余军马都已经征战在外,凭什么玄甲军就要留在北海国?
向李使君和盘托出?
万一李贤勃然大怒,强令军卒吐出不法所得,那徐和岂不是里外不是人?
**过去,平安无事,徐和终于松了口气。
思虑再三过后,徐和还是打算向李贤说明一切,倘若李贤要处罚军卒,他会一力承担。
谁曾想,甫一见面,李贤便开口说道:“下密城有贼军近千,玄甲军可战否?”
虽说**未睡,可军卒们都亢奋的很。
徐和尴尬地应道:“对付曹军精锐可能略为勉强,但是对付私军的话,应该不在话下”。
“那好,大军休整一个时辰之后即刻出发,都昌城出事的事情想必隐瞒不了多久,万一下密城的贼人逃之夭夭,那可就悔之晚矣了”
徐和见状急忙颌首应喏:“使君放心,玄甲军绝不会误了你的大事”。
“嗯,那便好”
“使君,末将还有一事相告”
“喔?何事?”
徐和咬牙踌躇,犹豫再三才说道:“是关于昨夜抄家一事”。
李贤大笑,道:“水至清则无鱼,昨夜之事我已知晓,下不为例便是了”。
徐和大喜:“使君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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