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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昌城,夜色渐深,两盏随风摇曳的气死风灯挂在魏府门口。网,一路有你! 比·奇·小·说·网·首·发
忽而,一个身着青衣的男子鬼鬼祟祟地潜了过来,他左右环顾之后,“铿铿铿”,敲了三记门。
门口传来警惕的应答声:“谁?”
“是我,尤三”
“吱嘎嘎”,包铜的木门开了一道缝,闪出一个膀大臂圆的汉子。
“喔,是尤三哥呀”
“不敢当,不敢当,不知魏县尉在家吗?”
“怎么,你有何事?”
“小的听说了一件魏县尉关心的事情,所以便急忙赶了过来”
“喔,进来吧”
“多谢魏哥儿了”
“甭废话了,快些进来”
进入魏府之后,尤三在一条蜿蜒盘旋的道路上不知道转了多久,方才见到正主儿。
昏黄的油灯下,都昌城县尉魏记正盘膝而坐。
“老爷,尤三带到”
魏记挥了挥手,示意家仆离开。
尤三不敢摆谱,他规规矩矩地叩伏在地,嘴里道:“尤三见过县尉大人”。
“嗯,起来吧,什么事情这么紧急?”
尤三讪笑着,嘴里道:“小人听说李使君打算明日出城”。
魏记身子蓦然前倾,嘴里道:“喔?欲往哪里去?”
尤三只是干笑,并不言语。
魏记哼了一声,摸出一块银子掷了过去。
尤三接了银子,千恩万谢,嘴里道:“李使君虽然没有明说,不过他让家将准备船只,想必是往潍水去的”。
“潍水!”魏记略一沉吟,潍水东岸可是下密,他心头一喜,下密是己方人马的大本营,倘若李贤真往下密而去,那岂不是等于自投罗网?
想到这里,魏记略带几分颤抖的声音问道:“你能够确定吗?李贤真的要过潍水?”
尤三不敢妄言,他思虑一番过后,连连颌首,道:“应是往东过潍水,绝不会有错,至于过了潍水要去哪里,小人就无从知晓了”。
魏记满意地笑道:“好,尤三,你临来之前有别人看到吗?”
尤三献宝似的摇头,道:“小人出门的时候很是小心,绝对没有第二个人看到”。
魏记笑着颌首,“好,这是给你的奖赏!”
说罢,魏记又丢出一块金子。
尤三连滚带爬地抓到手中,连连拜谢,忽而,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住了,因为一支匕首已经从他胸前透体而出。
“噗”,匕首拔了出来,魏记擦了擦手,冷冷地说道:“来人呐,拖出去埋了”。
“喏!”
尤三直到死也没有想到魏记竟然会突下杀手。
杀死尤三之后,魏记不屑一顾,道:“明日便可以宰了李贤,一条狗而已,我还留你何用!”
翌日一早,李贤便带着二十名护卫出城而去。
自打荣升为青州刺史、北海国相之后,李贤的一举一动都会受到很多有心人的关注。
当然了,对于李贤来说,出城巡弋是幌子,引蛇出洞才是真实目的。
为了达到目的,昨天晚上李贤就特意让人准备出行的行头。
毕竟是一州刺史,倘若摆出全套的官架子,显然有些太做作了,让麾下准备便装,微服私访,这也在情理之中。
二十骑的队伍沿着官道施施然而行,不急不躁。
四月,正是鸟语花香,草木泛绿的季节。
和熙的春风吹来,河边的柳条随风晃动,摇曳生姿。
为了打消敌人的顾虑,徐和也离开了都昌城,摆出一副要回转朱虚城的样子。
踏青而行,李贤心情极佳,几个农家的放牛娃正在道边哼着歌谣,歌声轻灵,很是欢快。
如果有溜须拍马之辈在这里,一定会赞颂李贤的恩德,百姓富足,民无怨愤之下田间才能有这么多欢乐。
又往前行了十多里,堪堪接近潍水的时候,一辆车马狂奔而来。
官道可容三辆马车并行,可是,马车似乎已经失控,隔着老远,似乎都能听见车厢内歇斯底里的呼喝。
李贤皱起眉头,他在护卫的拥簇下避到一旁,并没有插手相助的模样。
眼瞅着马车就要从李贤身旁疾驰而过,忽而,车厢的窗帘掀开了一角,借着,一杆短矛疾射而至。
“护驾!”
“使君小心!”
事发突然,挡在李贤身边的护卫连举盾的功夫都没有,只能试图用兵器,用血肉之躯挡住短矛。
“铿!”短矛在越过三人的防线之后终于被人击落到地。
护卫松了口气,无论如何,只要李贤无事便好。
马车一击不成,并没有过多停留。
护卫头目低声问道:“使君,可要追击贼人?”
“不必,莫中了贼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护卫头目一阵后怕,幸苦李贤清醒的很,要不然他见猎心喜治下很有可能分兵追逐,万一再有贼人劫掠车马,那时候靠谁来抵挡?
“走吧,继续赶路”
“使君,我们不回城吗?”
“不回,若是回城岂不是怕了他们!”
李贤说的轻松,可他身边的卫卒却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了。
有了适才那番袭击,卫卒个个都打起精神,他们抽刀在手,全身戒备。
在一处山林中。百十名黑衣人正窃窃私语:“看清楚了吗?李贤有没有回城?”
“没有,李贤连报信的人都没有派,依旧是那二十个护卫”
“好,明年的今日便是李贤的忌日,诸位,孔使君待我等不薄,如今,杀死孔使君的凶手就在官道上,你们可敢与我奋勇杀贼?”
“怕个鸟,若不是孔使君,我这条命早就没了,大不了今日还给孔使君便是了”
“说的好,待会儿李贤护卫临近的时候,咱们先用弓矢射杀一番,如果能够杀死李贤,咱们见好就收,若是射不死,我们便用手中的刀枪会干掉李贤,可否?”
“没问题”
“就这么干!”
半柱香的功夫过去,李贤来到了树林边。
相距不过六七十步的时候,护卫头目请缨道:“使君,我去林子里看看究竟,这处官道离树木太近了,贼人很容易藏匿其中”。
“也罢,你在路边看看就可以了,不要深入其中”
“喏!”
李得财喊了两个同伴,三人一道往树林而去。
林中的贼人见状怒骂一声,只得暴起发难。
“嗖嗖嗖”,箭矢扑面而来。
李得财避了又避,最终还是被射穿了左臂,而他的两名同伴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三十步的距离,正是角弓杀伤力最强的范围。
李得财胯下的马匹倒地身亡,他眼皮急跳,嘴里高呼:“使君小心,这里有贼人”。
不用李得财提醒,李贤也已经看到,一伙遮脸的黑衣男子正从树林中杀了出来。
射程刺猬般的两名卫卒早已经死去,身中一箭的李得财不敢怠慢,急忙往后退却。
“使君速退!”
“退?退个鸟,北海军听令,死战不退!”李贤抽刀在手,不退反进,“儿郎们,随我杀贼”。
“杀!”十七名骑卒见状急忙抖擞精神,紧紧缀在李贤身后。
李贤胯下的马匹是难得的良马,骑卒胯下的战马只是寻常货色,李贤先行一步之后,无论卫卒如何追赶,始终都是差了两个马身的距离。
李贤迎面而来,李得财自然不敢再逃,他转过身子,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嘴里道:“何方鼠辈?难道不知这是李使君的行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