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文宣是文人,崇尚一切美好的东西,不管是人还是物,秦挽依虽然长得丑,但毕竟帮了他,他急着辩解:“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看着秋文宣这副样子,秦挽依顿时生了调侃之意:“你的意思是……难道你要娶我?”
“我……”秋文宣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结结巴巴了半天,愣是说不出半个字。
“好了。”秦挽依有些不耐烦,“毁得是我的名节,又不是你的,要是有人上门提亲,我就说这个孩子不是你的不就成了。”
“你真的有孩子了?”秋文宣一惊。
秦挽依顿时有种挫败的感觉:“我的意思是……”
“难道你真是被人抛弃了?”秋文宣道,方才秦挽依那一套一套的,说的那么真,若非真遇上这事,她怎么能在短短时间想得出?
也不知道秋文宣哪里来的想法,突然这么能联想,秦挽依顿时气结。
“你觉得……”
看到秦挽依生气的表情,秋文宣以为自己戳中她的心事,急忙开解:“你那么好的一个姑娘,虽然说话直接了一点,脸上有伤疤,但心地善良,侠肝义胆,义薄云天,我……”
秦挽依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着:“你什么?”
秋文宣想了半天,这才鼓起勇气道:“等我爹这事一了,你若不嫌弃,就留在秋家,秋家会养你一辈子的,还有你的孩子。”
秦挽依一愣,哭笑不得:“那你告诉我,我以什么名义留在秋家?”
“我……娶你。”秋文宣道,吓得秦挽依差点要晕倒,“虽然这个孩子不是我的,但县太爷也已经知道你怀了我的孩子,所以……”
顿时,秦挽依爱莫能助地拍了拍秋文宣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得了得了,孩子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你还是不用这么委曲求全了,安安生生过日子就行了。”
“我是认真的。”秋文宣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严肃地对待一件事,然而,他的话,在她眼中仿佛是笑话一般。
“我也很认真地在跟你说这事,你不妨先看看眼下是什么地方好吗,先别说嫁不嫁娶不娶,这事托付终身的地方吗?”秦挽依不得不转移话题,知道读书人迂腐,没想到还一条路通到底,不懂得转弯,说他迟钝吗,反应还挺快的,说他聪明吗,有时候又死脑筋。
经秦挽依这么一提,秋文宣终于醒悟起来,这儿是牢房,还有事情等着他们完成。
“好些了没有?”秦挽依边走边问。
口罩将浊气隔绝在外,腹中顿时平缓了许多,秋文宣点了点头。
然而,想到秦挽依直接接触这儿污浊之气,他又有几分不忍:“那你怎么办?”
“甭替我操心了,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秦挽依真是怕了秋文宣的浮想联翩,当先快走了一步。
目不斜视地走到狱卒指定的牢房,牢房里边,有一个窗口,透进一丝光线。
等眼睛缓过一阵子的不适之后,两人便看到一个穿着白色囚服的人,坐在稻杆铺成的床上,靠着墙壁,一动不动,头发蓬松毛糙,看不清面容,只是显得有些老态龙钟。
“爹!”秋文宣隔着围栏喊叫了一声,只是,不知道他叫的太轻,还是秋炳程没有听到,反正里边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仿佛觉得无法沟通,秋文宣直接拿下口罩,对着牢房里边的人喊道:“爹,我是文宣啊。”
听得这声叫喊,呆坐着的人终于有了反应,这才缓缓抬头,露出面容来。
看到栏杆外边站着的人,秋炳程不敢置信,他慌忙从床上下来,走到门边,隔着栏杆,两两相望,然而,瞬间,秋炳程察觉到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又恢复了疏远的表情。
“宣儿,你怎么进来的?”
秋炳程长得比较富态,只是可能因为坐牢的缘故,削瘦了一些,整个人除了有些不修边幅,神色倒是正常,没有疯癫痴呆,果然也是经历大风大浪的人,眼睛里边有着岁月的沉淀。
“爹,这事说来话长,不过,都是托了挽依姑娘的福,才能进来的。”秋文宣省略方才复杂的经过,没有细说,即便细说,他都不知道该如何讲起,直到此时此刻,他还云里雾里,混沌的很。
而且,想起方才自己对秦挽依做出的承诺,他的脑海里,已经跟浆糊一样,终身大事,怎么会如此轻易说出口。
秋炳程斜了一眼秦挽依,带着沧桑的眼睛里,有着令人畏惧的精明,没有半点落魄的样子。
“爹,你怎么样了?”秋文宣没有察觉什么,径自问着。
“我没事,他们还不敢把我怎么样,你进来做什么?”秋炳程缓过那抹喜色之后,脸上一片冷沉。
“爹,我们都很担心你,尤其是娘,她一直顾虑这边,食不下咽,担心他们有没有为难你。她本想着出来打点打点,但七王爷派了人守在门口,如今一家人全被困在家里,不得出去。各个店铺,因为瘟疫和这次的缘故,全部关了门,也被贴了封条。”秋文宣向秋炳程说着这段时间来的近况。
秋炳程一听,知道会有这种后果,对店铺之事没有多余的话,倒是对秦挽依刮目相看,越想越难猜测这人到底有什么本事,不觉追问道:“你们……”
“秋老板,你放心,我们绝对是通过正常途径出来,等会儿也会是正常途径回去,不会给秋家添加什么麻烦,也不会雪上加霜。”知道秋炳程的顾虑,秦挽依将来这儿的过程一言带过,“时间紧迫,你们叙旧留待以后,我只想问一句,这次毒药事件,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要知道起因和经过。”
秦挽依问的直接,这主要也是替秋韵水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