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谷众人已然知晓她是药商秋炳程之女,如今秋炳程还在牢房之中,还是戴罪之身,她也成了罪商的女儿。
“四师姐,你知道,我并无此意的。”韩木知道秋韵水纤细敏感,不想让她误会伤心。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让我包扎伤口,难道是因为……芬菲姑娘吗?”秋韵水低垂着头,越说越低,本该与她无关的事情,可心底就是有点不是滋味。
家事乱如麻,没有头绪,韩木又忽然疏远了,让她顿时犹如当年那般,无依无靠。
韩木一听,已然窥探出什么,知道秋韵水不仅仅把他当做师弟,而是比师弟更亲密。
终于有了进步,等这一天,韩木已经等了十年了,又怎么会无动于衷呢?
然而,现在的他,已经成了危险人物,随时都有可能是瘟疫的症状,在还没有确定之前,在没有查明病因前,他怎么忍心让秋韵水涉险呢。
纵然心底不情愿,但韩木还是几不可查地点头,违心地承认了莫须有的关系。
“既然你坚持,那我走就是了。”秋韵水起身,走了一步,从袖子里边取出一个白色瓷瓶,放在桌上,“这是伤药,与七王爷的自然不能相提并论,但这是我们药王谷特制的,效果应当更好一些。”
说完,秋韵水径自离开。
韩木微微抬起手,想要留住那一抹倩影,可惜,手臂上惹眼的伤痕,提醒着他不能这么做,好不容易有了盼头,却又被他亲手摧毁。
回到屋中,关上房门,坐着生了一会儿子闷气,等冷静下来之时,秋韵水才醒悟到什么。
此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师弟受伤,她怎么能因为个人原因而赌气离开呢?作为师姐,这一次又是代替挽依出行,她必须照顾好韩木。而且,悬崖上边的那些人,还得靠师父和师弟才能治愈,而自己的父亲,也要靠师父和师弟,才能证明无罪。
她始终相信,自己的父亲,不会做出这种害人害己的事情,哪怕时隔那么多年。
思及此,秋韵水重新出门,然而,不知道什么时候,韩木已经将房门关上,将他自己锁在屋里。
她伸出的手,僵在那里,不知道是否该敲门,而敲了门,韩木是否又会给她打开。
“秋姑娘,你还站在这里吗?”
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芬菲已经站在她的身后,手里端着一个托盘,里边有几个小菜。
“奴婢准备了一些晚膳,因为韩公子手上有伤,奴婢特意端来,至于医圣和秋姑娘的晚膳,稍后就会送到。”芬菲说的婉转,然而她的意思,再明确不过,那是她特意给韩木准备的,至于她和师父的,只能等着,这明明是想借机接近韩木而已,只是秋韵水别无他法。
不过,芬菲也没有太过厚此薄彼,等韩木开门让她将晚膳送入的时候,剩下的晚膳很快送至。
秋韵水从门缝之中望了一眼,韩木似乎还坐在桌边,正在自己处理伤口。
这扇门,始终没有对她敞开。
考虑到孙遥的脾性,秋韵水又想询问一些问题,顺便将韩木的事情一道禀明,既然韩木有芬菲照顾了,她便自己端了晚膳,送至孙遥房间的门口。
“秋姑娘,需要奴婢替你敲门吗?”站在孙遥门口侍立的丫鬟梨儿,征询道。
“有劳了。”秋韵水腾不出一只手敲门,只能让梨儿代劳。
只是,敲门之后,里边并没有回应。
“秋姑娘,这……医圣是不是还在生气?”梨儿悄声问了一句。
“无碍,你在门外等着,我进去就是。”秋韵水并未傻傻等着,而是径自端了晚膳进入,按照师父的性子,有些时候即便在屋里,也不会回应,整个药王谷,也只有师父会这样。
推门进入后,屋里昏暗一片,黑灯瞎火的,秋韵水不知道孙遥在做什么,只能估摸着桌子所在的位置,抹黑放下晚膳,点了灯。
院子里边,客房的规模和摆设相差不大。
环视一圈,屋里静悄悄的,没有气息,也没有说话的声音,更是没有孙遥的身影。
“师父?”
秋韵水轻唤一声,可惜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她心下生疑,寻遍整个屋里,都没有孙遥的踪迹,唯有屋中的一扇窗户,默默地开着,提醒着有人应该从这里出去过。
难道师父出去了?
既然出去,为何不走正门,难道是不想让人知道?
那师父会去哪里,而且无声无息,神神秘秘,没有告诉她和韩木。
难道是悬崖吗?
秋韵水的心中一凛,顿时没有了主见,既然师父并没有张扬,那么她只能继续替孙遥掩饰着,否则惊动七王爷,她不知该如何解释。
只是,一个人等着,师父又迟迟没有消息,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韩木了。
可想到方才,秋韵水又退却了,心底忖度着是否该打扰,还是静观其变?比奇提示:如何快速搜自己要找的书籍
幽深的林中,漏下点点日光,投下斑驳的树荫,偶有微风吹过,清爽怡人。
平坦宽阔的路上,一名身着蓝色锦服的俊朗少年,牵着一匹中等的骏马,一步一步,像是踏青一般,如果不去看那张英气逼人的脸上满是压抑着的怒气的话。
骏马慢条斯理地走着,时不时还甩着尾巴,煞是悠闲,俨然是陪主子出来闲逛的。
骏马后边,跟着一名年纪相仿的女子,只是她身穿一袭白色宽松的男子服饰,白衣纤尘不染,穿在她的身上,衬得脸上那道伤疤更加鲜明。
女子可没有且行且赏的心情,而是乱没形象地揉着屁股,龇牙咧嘴的。
“你能不能快点啊!”钟乐轩回头,恶言恶语地催促了一句。
“我这不是跟着嘛!”秦挽依蹙着眉头,臀部隐隐作痛,不就耽误了一两天吗,居然连续坐了几天的马,夜以继日,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骨头都要裂开了,别看钟乐轩人小,骑马的架势可不温柔,不似范烨风,人高马大的,却有温柔的地方。
“有马不坐,走到沽州,人都要死光了。”钟乐轩哼了一声,脸色阴沉的像树荫一样,都快成黑脸了。
“这不都怪你,骑马的技术,一点都不精湛……”钟乐轩想要争辩,被秦挽依抬手打断,“是,你是得有行军打战的速度,但也得有牛车的平稳啊,哪有像你那样赶路的,简直跟地震一样,还去救人,我的命都先葬送了。”
“有本事,自己骑马啊!”
钟乐轩一句话,直接把秦挽依噎在那里。
是,她是不会骑马,所以才会被鄙视,才会让他护送她到沽州,若非如此,她还在这里忍气吞声?
“骑骑骑,总行了吧。”秦挽依不耐烦地道,她也很想早点赶到,可惜身体难受的很,根本吃不消,这还是第一次骑马坐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