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不早了,老先生先去休息吧。”
樊应栢起身,想了想,对竹虚说:“竹虚太医在宫里走动的多,又每日去给皇帝请脉,不如可以趁机探一下口风,再看看有没有人可用。”
竹虚早就做了这般打算,倒是没拿乔作横,点点头承下。
夜更深了。
众人各自回了院子,夜非辰近来本就劳心费神,更何况今日发生了太多事,走了几步,就觉得眼前模糊成一片。
一双手扶住了他。
他回头,就看见叶秉竹去而复返。
“元呈,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到底知不知道她……”
“秉竹!”夜非辰喝止住他接下来的话,一脸纠结的看着他,“很多事情,不必求一个清楚明白,心里知道就好。”
“夜非辰!”叶秉竹甩开他的胳膊,指着他,“你知道!原来你知道!”
“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夜非辰笑得苦涩,“我能怎么对她,我能带给她什么,能承诺她什么?我连自己还有几年好活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害她?”
叶秉竹收回手,握拳在身侧,最后叹了口气,“这件事,在你看来如此,可你有没有想过她?”
夜非辰的心漏跳一拍。
叶秉竹看着他,“你只觉得装作不知道,不回应她,便是不连累她,可你有没有想过,她想要的是什么,她怕连累,还是怕你不回应?”
夜非辰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
“咳咳。”叶秉竹突然觉得失态,轻咳一声,“今日的话你别往心里去,我只是作为你们的朋友,多说了两句。”
“她挺不容易的,你……你要是有功夫,再想想这件事,我只是觉得她可怜。”叶秉竹转身往外走,“你,你就当我今晚喝多了,说胡话吧。也是,你活得也不容易,也挺可怜的,谁是谁非没人能说得清楚,算了……你就当我没说过吧……我走了,你早点休息。”
夜非辰只觉得眼前模糊成一团。
是啊,谁是谁非,谁能说得清,谁能看得清?
醉话易说,事无解。
——
宫宴上发生的事又如何,还不是在一夜过后,传遍了上京城的大街小巷。
端午节后,龙舟赛无聊的结果,早就被突厥人求娶鬼医堂女郎中的趣闻给冲的不见踪影了。
这日,魏府的马车刚行到平康坊,就被人群给堵住了去路。
邓齐下车一打听,才知道在鬼医堂排队的人早就排出了几条街外,全都是想来看看女郎中长什么样子的。
“小姐,要不今日就别去鬼医堂了。”
魏安然做在马车里,想了想,“好,不诊了,待会直接去永宁寺避几天吧。文雯,你骑马回府,通知杨嬷嬷替我收拾几件衣裳,再拿几本医书,带到永宁寺。”
“小姐,收拾几日的?”
“十日左右。”
“是!”
“我们先去南城门等你,对了,记得找人跟四叔说一声。”
“小姐放心。”
半个时辰后,魏安然在南城门外的茶亭等文雯,茶未凉文雯就回来了,身后还跟了个玄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