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如今的世道可真不容易。你在外行商艰难,我们这些公门人也不容易啊,”杨涛叹口气,面色不愉。
徐令连忙问:“杨叔这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还不是衙门那些破事闹的!”孙宝尧和杨涛一唱一和,给徐令讲起衙门内部那些事。
杨涛武行出身,在衙门是捕快头子,这个职位说高不高,上头还有县令、主簿和县丞三个人压在他头上。
虽说知县都是九品芝麻小官,可同是县令,又有些不一样。就比如二坊镇和清河镇,这二者接壤,又都靠水,可人家清河镇码头众多,水系发达,还能蹭着更大的灵宝镇过活。
二坊镇呢,这么多年,穷乡僻壤,百姓也就靠吃鱼饿不死,也没什么商人来这里。
百姓穷的揭不开锅,当官的不愁饿,可也吃不饱啊。
所以二坊镇这些芝麻大小的官都想往外调,哪怕调到清河镇,也比在这里好。
灵宝镇那边死了一个知县,其他小官不知死了有多少,雍朝职位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如今萝卜没了,那些闲着的坑就被别的萝卜惦记着。
二坊镇的县令花钱请人捣腾,把他调到别的坑里去了,临走之前,把原来的主簿推举为新县令。
杨涛便盯上主簿这个空下来的职位。
他今年三十多岁,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虽说二坊镇也没什么大案让他这个捕快办,可还是与主簿这种坐堂办公的清闲职位不一样。
徐令听了半天,总算明白杨涛和孙宝尧的意思。
原本杨涛能坐上主簿的位置,但是现在又冒出来一个竞争者,这人是原主簿现如今的新县令的外甥,又是一个读书人。
可杨涛也不是完全没机会,他在衙门待了十来年,认识的人多,衙门里的兄弟都指望他当主簿,而不是那个空降的关系户。
于是杨涛就想着花钱找新县令走走后门,看能不能混成主簿。
那他为什么要找上徐令呢?
是因为孙宝尧跟杨涛吹牛,说自己认识一个很会赚钱的商人,不到两个月的功夫就赚了一大笔银子,如今新房都盖起来了。
杨涛想要花钱走后门,他又没那么多钱折腾,闻言便跟着孙宝尧来看看情况,如今见到徐令,杨涛心中也就信了一半。
他想要出钱给徐令,请徐令行商时“顺便”帮他看一看有什么稳赚不赔的买卖,替他财生财。
“徐老弟,若是此事你能帮我办下来,日后我做了主簿,指定不会亏待你的!”
杨涛兴许是喝醉了,又或者是觉得徐令帮他赚钱的可能性很大,一时兴奋,竟然也跟着孙宝尧叫徐令老弟来。
只怕这事徐令不想答应也得答应,天底下哪来的什么“顺便”稳赚不赔的赚钱法子?
赚了就是他们的,赔了就是徐令的。
这活烫手。
可今日杨涛穿着一身官皮来,赌的就是徐令不敢不识相!
徐令心中哼笑,面上却不显,反而极具喜色地道:“还有这等拿钱就能升官的好事,我既然叫你一声杨大哥,此事就没有不答应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