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云峰的心情叶长思很能理解，其实大多数科研人都是这样，有些时候束缚他们的只有时代。TEPA解开了吴云峰最大的心结，他转过身去面对着日落的夕阳张开双手：“高能物理万岁！”这一句话喊出来后让他感觉酣畅淋漓，闭上眼睛感受着太阳最后的余晖，竟然出奇的温暖。叶长思就在他身后站了好一会儿，直到太阳都快要完全落下去时才和他并排，轻声问道：“TEPA的难点并不在于技术，十万亿电子伏特与百万亿电子伏特之间并没有明显的技术障碍，高能所不可能把你们这些宝贵的脑力用在制造实验机器上面。”刚刚才舒缓心情的吴云峰脸色一僵，这当然是事实。制造加速器不怎么用得着高能所，所以在TEPA建成之前他们就只能硬等，与现在并没有什么差别。在世物会上科学家们把TEPA的建设周期规划为十年，2028年完工，再用2到5年进行调试，2033年以前投入使用。这十几年里高能物理所以及全世界希望用上TEPA的科学家就只能干等，或者是利用LHC再试图去挖掘点什么，仅此而已。“或许……这就是我们这类人的遗憾吧。”吴云峰最后只说出来这么一句，然后苦笑着看向叶长思：“你和我们不一样，新远有特别多的事要做，月球、火星、2030年会不会已经发射了木星飞船？真的很羡慕你们。”“或许是这样，但其中有很多的困难，伱知道对于我们来说，太空中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吴云峰皱眉想了一会儿，在脑海中否决了几个答案后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距离，或者说时间。”叶长思重重点头，然后平视前方放低声音快速说道：“量子通信，不是用量子加密，而是量子纠缠同步通信。我们有了一些前置准备，你明白的。”因为身份原因吴云峰没法使用基地配发的手机，现在他听叶长思的话后思索了几秒，才恍然明白了什么。一瞬间失落和兴奋同时在他的脸上表现出来：他很高兴量子同步通信的迷雾被拨开，但又更加感慨其TEPA起来——要是系统直接给大一统理论就好了，它肯定有！“你是说……希望我，不，整个高能物理所参与到量子通信里面去？”“没错，现在掌握的虽然还很少，但已经足够当敲门砖了，十年，有整个高能物理所的加入，我们肯定能掌握这项技术，其意义并不亚于TEPA，甚至更高。”“而且高能所也会有实际的应用产出，不会再是那个一味扔钱的地方。”吴云峰的这一句话是对自己说的，实际应用产出这一点一直是高能所的痛，如果能有可以确定的成果当然要抓住机会。“那边打算怎么做？”叶长思：“我会找机会发一篇内参论文出来，然后你带着人借着我们的TEPA合作干点私活，我估计最多一两年就能做出可行的论证实验，到时候马上转成合作项目，一起搞定它。”吴云峰：“晚上回去直接纸面打给我吧，我对它很感兴趣。”……佛罗里达。从星舰第二次失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SpecaX顶着巨大的压力加班加点搞定了B10助推器与SN20的改进工作。但主要还是围绕B10助推器进行，二级的星舰飞船是能够多次往返的载荷运输载具，以后还要载人，设计工作很麻烦，而且至今还没有进行过入轨测试。一级助推器就不一样了，只要它成功就可以随便安装上面级，比如通用动力正在研发的“半人马座VI”，搭载了三台RL-10C高性能氢氧发动机，配合超重助推器能把180吨载荷送入近地轨道。组合起来就是起飞质量4500多吨、推力6000吨以上的巨型火箭，而且可以回收一级——不回收也很便宜。NACA现在急着需要可用的巨型火箭，只要这一次一级助推器完整地完成了所有使命并且分离，那么不管星舰怎么样NACA都会先一次性订购5枚。现在马斯克的星舰工厂里就还有三枚库存，每一枚报价才25亿美元，5枚才125亿刀！就算加上非常昂贵价值17亿的“半人马座VI”上面级，一枚完全体火箭才42亿刀，达到了当初SLS的计划目标，这才是真SLS！而且NACA还很清楚现在量产的“猛禽V1”发动机成本顶天200万美元，33台发动机也不过花去6000多万，SpecaX完全可以获得足够的利润。作为对比的是波音第三枚SLS，现在核算的成本是25亿美元，对比一下简直要命。尤其是星舰的助推器生产特别快，一个月交付一枚经过了严苛检验的一级完全没问题。有了它NACA才能和海对面展开强有力的竞争，一个月打一发5亿美元不到的火箭NACA现在还是能做到的！现在这枚寄予厚望的星舰组合体·三世矗立在发射台上，已经完成了所有的准备工作，只等待一个发射命令。然而这一次的控制室里没有老马的身影，他现在还在华盛顿。星舰有没有他在都一样，但华盛顿正在讨论的却是一个极其重要的计划——空天飞机。在腾云首飞后，国会的议员们率先炸毛了，其中有几个又特别恼怒发到发出不甘的吼声：那几名议员投资了维珍银河公司，就是搞“空天飞机”亚轨道旅游的那家。维珍银河本来定位低端市场票价才25万美元，结果真·空天飞机一出现就把这家公司打的找不着北，完全堵死了业务发展方向。同样助攻亚轨道的蓝色起源倒还好，贝索斯家大业大养得起而且业务很多，这种小公司就太惨了。而且在腾云面世以后原来那些号称自己是“空天飞机”的项目也不敢再顶着这个名号了，腾云直接定义了“空天飞机就是单级入轨”的标准，后来者不许瞎吹牛。这次国会主动提出要马上搞更适合扬基佬体质的空天飞机，必须拥有这种科幻感十足的东西，并厚颜无耻的直接将项目名称定为“SSTO”。虽然SpecaX并没有航空技术储备，但好歹是阿美第一航天公司，理所当然也在受招标之列。(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