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并不打算在褚家过一辈子,但她也不愿意自己生命中存在一段憋屈又委屈的日子。这事关以后的日子,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博上一博,争上一争。
玉如意想了想,向公主告退,离了院子后,便直奔老夫人的湖心小院。
她不过一介平民,无权无势,与公主硬碰乃是自取灭亡,刚才的所见,让她知道,这个府中,除了褚至情自己以外,好像就是老夫人不不希望公主嫁给褚至情了。
她边走边想,走到湖中走廊前的时候,她灵机一动,先眺望了一下小院,远远便看到了白蔹那身素色的衣衫。
于是,她藏在柳树之后,将发髻扯乱,玉钗斜插,然后瞪着眼睛望天,不一会儿便被阳光灼得双眼通红,她深呼吸几下,平息一下因快步走过来而造成的慌乱。随后,也不走上那小院,只踉踉跄跄的走出来,一边走,一边消极的扯着旁边落下的柳枝。
白蔹刚扶了老夫人回屋,这会儿正打算去小厨房给老夫人端碗燕窝粥,刚步上回廊,便看见玉如意魂不守舍的在湖边游走。
她想了想,走上前去,唤道:“玉大姑娘。”
对方却好似没有听见一般,继续魂不守舍的走着,时不时的望一眼湖水,幽幽的叹一口气。
白蔹皱了下眉头,正准备离去,却见玉如意脚下一滑,摔倒在地。她急忙走上前去,将玉如意扶起,问道:“玉大姑娘这是怎的了?”
玉如意好似这才回神,尴尬的朝她笑笑,道:“没……没事。”
白蔹看了看她,却见她玉钗歪斜,发髻凌乱,眼眶微红,忍不住追问道:“姑娘,这到底是怎么了?”
“公主……公主……”玉如意说着说着便泣不成声了。
白蔹慌忙伸手轻轻捂住她的嘴,低声道:“到老夫人院里再说吧。”说罢便搀扶着玉如意往老夫人院里去了。
老夫人正在屋中端坐,捻着佛珠诵经,听见门推开的声音,便问道:“白蔹,不是说了不让打扰我么?”
白蔹恭恭敬敬的走到老夫人身边,福了福身子,道:“玉大姑娘来了。”
“嗯?”老夫人微微扬眉,喃喃道:“这时候来做甚?罢了,唤她进来吧。”
于是,白蔹出门将玉如意迎进门来。
玉如意规规矩矩的行礼后,才微带哭腔,说道:“老夫人……请容如意搬出去吧。”
老夫人蹙了蹙眉,接过白蔹递来的茶叶,淡然道:“怎的说这些个胡话。”
玉如意继续埋着头,道:“若让如意再呆着这府里,怕是连命都要没有了。”
老夫人听言,将手里的茶碗重重一摔,责备道:“你这丫头,怎能如此胡说!”
玉如意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只顾着低声啜泣,作委屈状。
老夫人见她这副模样,不由得皱紧了眉头。明明是看起来格外伶俐的丫头,怎的这般窝囊?莫非自己看走眼了。她忍不住斥责道:“怎的只顾着哭!倒把事情说清楚啊!”
玉如意这才呜呜咽咽的止住哭泣,抬起头来,脸上尽是如珠泪水,说道:“方才……公主到三郎院子去了……”话不多说,留下大多数,让有心者来猜比她讹传的效果更好,而且还避免了诬蔑公主的罪行。
老夫人厌恶的看了她一眼,却微微一怔,这丫头梨花带雨的模样,还真是娇柔,怪不得老三如此迷恋。她轻轻叹了一口气,以色事人者,能得几时好?不过,这样好像更合她的心意。笨一些的女人,总比那心机多的女人好掌控。
老夫人看了一眼白蔹,白蔹便明事理的将玉如意扶起,安置在旁边的椅子上。
玉如意低声抽咽着道:“老夫人,如意身世单薄,实在是无力也无心与公主争斗,不若罢了我这个未婚妻的名号算了!”
老夫人听言,面色一僵,但却没发作,和声宽慰道:“你这丫头,净胡说!你与至情是下了聘书的明媒正娶,哪能说罢就罢了?”
“可是……”玉如意偷偷瞄了一眼老夫人,低下头继续抽噎道:“我没个本事,就连三郎吃醉了也照顾不好他……还得劳烦公主亲力亲为……”
老夫人不由得有些烦躁,这文安公主也太不懂事了,也不注意一些名声,竟然做出这种越俎代庖事儿来!若真把这没出息的玉如意吓走,该如何是好!
思来想去,老夫人也不多说,只宽慰她道:“你莫担心,公主与至情自幼交好,有时候情急了也就不注意那些个礼节问题了……这样吧,你先回屋去歇着,待我找个机会好好与公主说说。定然……不会辱没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