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利安也学会大喘气了。
奥尔站了起来,拍了拍达利安:“朝里躺一躺。”
达利安向里挪了挪,奥尔刚要躺上去,就听见了敲玻璃的声音,这里可是四楼。
“我闻到了奥丁的味道。”
好吧,立刻破案了。
奥尔刚打开窗户,奥丁就朝着他扑了下来,利爪在奥尔脑壳上借了一下力,蹦跶进了房间里,迈着大佬的步伐走到了床边。它探头探脑地看了两眼达利安,没有叫,达利安伸手摸了一下它的脑瓜,奥丁眯着眼睛,惬意地被摸了两下,才转身对着奥尔伸出了一只爪子。
它的爪子上面,挂着一个银制金属烟盒,奥丁竟然被当成了信鸦使用。
烟盒里边是安卡的来信,他多次留守在警局,这可是他第一次给达利安传信。果然,出事了。
还是猪贩农场那边,今天上午已经解决了一群看热闹的闲人了。可到了下午,看热闹的人不但没有变少,反而变多了,警察们见势不妙,收起了所有铺在外边正在整理的物证。
他们正在劝阻“观光客”离开时,住在附近的居民在一位教士的带领下,举着火把来了,说要烧死恶魔的居所。对他们说那是物证,那些人认为:“猪贩一家已经被判处了火刑,这两天就要被烧死,物证不物证的,没有意义了。”
“但对于活着的人有意义!得给那些失踪者的家人一个交代!你们的家人如果失踪了,你们难道不想知道他们到底在哪吗”大麦克怒斥对方,他在人类的警察里,是跟奥尔在一起最久的人了,不知不觉被奥尔影响了很多。
“他们被恶魔杀死,灵魂已经被束缚在了这片罪恶的土地上,给他们最好的交代,就是净化掉这里,让他们的灵魂获得安息!今天是圣约翰节,必须在今天动手!否则恶魔残存的意识,将会给这片大地带来毒害!明年我们的庄稼不会有收获,我们的牲畜会被毒死,我们的儿女将疾病缠身!
警官们,假如明年这一切发生,你们能够承担责任吗!”
教士提出的这些,是必然会发生的。
庄稼只要收获稍微差一些,就可以被理解为“不会有收获”。以目前照顾牲畜的方法,村庄中也总会有牲畜死去,至于生病的孩子,那更是寻常的事情。
当时没有警察想出反驳的话来,他们可没办法承诺一切都不会发生。更不能承诺赔偿,因为这没办法赔,这些现在被轻易愚弄的农民,一旦有机会让他们挂上去吸血,他们能把一头大象吸成干尸。
但警察不能反驳,不代表就会放他们进去。
警察连成人墙阻挡他们,农民们最初应该也是害怕的。但旁边的教士一直在煽风点火,农民们在发现警察没有直接挥舞着警棍冲上来时,胆子也越来越大,直到有一个农民把火把戳到了一位巡警的脸上……
他们可是皇家警察,为皇室服务为第一要务。最近脾气好
了,对民众的态度温和了,不等于他们就彻底把凶性约束起来了。
在年轻巡警的惨叫声中,两边在物理意义上,打成了一片。
在一团混乱里,连教士也被打了——至少字条上说的是太混乱没发现。
农民们还有教士,都被塞进了囚车里。原本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这一切的过程都被那些闲人,还有躲在闲人中间的记者们拍照记录了下来。谁也不知道,明天报纸上刊登出来的新闻,是中立,还是偏农民,或者偏警察。
至于教会的事情,鱼尾区教会的西诺神父已经赶来,把那个教士臭骂了一顿,至少表面上,光明教会不会在这件事上,与鱼尾区警局有什么更深的矛盾。
送过来的纸上写的当然是简略版,但具体内容奥尔和达利安可以猜出来。
“大麦克和戴里克还是缺乏行动力。”达利安说。
“嗯。下次还是要有警官跟着他们一块行动。”奥尔赞同。
农民的胆子是会在放任中变大,但不是突然的爆发,总会有一个过程,在最糟糕的事情发生前,把闹腾得最厉害的几个直接击倒塞进囚车,后边的事情就都会避免。
但他们俩一直到有人受伤,才爆发下动手。应该说这两个人依然是巡警队长的思维方式,要么就开干,要么就等上司的命令,他们需要听到上级命令,而不是自己决定如何行动。
除此之外,奥尔还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次猪贩的事情,是不是有人在背后煽动”
任何年代都有追求刺激和隐秘的人,暴动的时候,也有闲人跑到房顶上旁观。但这次的这种人的数量太多了,简直可以说是前赴后继。
“我去一趟《诺顿晨报》。”
“我……”
“你在医院至少待上两天,这也是医生的嘱托,如果有事,我会让奥丁给你送信的。”
“哇!”
“好,注意安全。”虽然不放心,但达利安还是乖乖躺回去了。
奥尔把约德尼留下了,带着彼得一起下了楼。
奥丁没有站在奥尔的肩膀上,等到奥尔淌着臭水出门,它就高高盘旋在天空上,追寻着奥尔的身影——这家伙果然能听懂人话。
刚走出医院大门,就几位警官向他跑了过来,带头的血族警官表示:“您好,蒙代尔警官,我是伯尼森斯科特,我会在炸弹客的调查中,跟随您一起行动。当然,我会听从您的调遣!”
他金发蓝眼,身材颀长,笑容热情又爽朗。
他应该就是一个协调人,奥尔不清楚的,或者需要总局配合的,应该都可以找他。
至于说“几位”,因为他身后跟着的都是狼人的巡警,这几位应该就是他的狼人。他们谦逊地站在血族的身后,眼睛看着地面,不发一言。
“非常感谢诸位,希望我们未来合作愉快。不过我们局里发生了一点意外,我得先去《诺顿晨报》的报社一趟,诸位是跟着我一起,还是去鱼尾区警局等我”
“当然跟您一起,在路上,我也可以与您交流一下,关于炸弹客的消息。”
这样奥尔也没办法拒绝了:“当然。”
说实话,他脑子现在有点不够用,各种事情纷杂混乱一股脑都涌了上来。等着警车的时候,奥尔站在那稍微整理了一下情况。
熏肉案的幕后主使者把犯人的衣服寄到了警局,目前警察们正在从邮局那寻找线索,废墟也依然在清理当中,希望能有线索。另外,这位主谋者绝对不是第一次作案,那间仓库就已经建立了至少三年。可以从过去的旧案,以及建筑仓库的相关材料上寻找线索。钢铁在目前来说,是稀缺资源,据安卡所说,建筑用的钢筋更是战略物资,这都是线索。
猪贩的家引
来了窥探者,可能是巧合,因为在蓝星看罪案视频时,也有杀人狂魔被曝光后,他的住所短时间内立刻聚集了大量探秘者的情况。放在现代都有人聚集,更何况是现在这样一个娱乐缺乏的时代呢
但这件事不能当成巧合忽略,还是要查的。教士很可能无法审问,虽然西诺神父表现出了善意,但这并不代表他们能审问教会的神职人员。但之前抓捕到的早期探秘者,是可以继续审问的。还有如现在这样,去拜访《诺顿晨报》,这件事就是由各大报社突然开始疯狂宣传的,同为新闻工作者,或许他们能有些线索。
最后,就是炸弹客了。他对这个罪犯的了解很少,上一次看见他的名字,还是从报纸上。那次被叫去总局开会,也没得到什么比报纸更多的资料。
这是一个十分缜密的人,他对这座城市的了解,远超奥尔这个穿越客。另外,他的爆炸……是不是并非将炸弹亲自安装到现场,而是也利用了机械造物呢
——在仓库爆炸也算是提醒了奥尔。
斯科特是一位极其会看眼色的血族,奥尔思索的时候,他老老实实站在一边,一声不吭。当上车后,奥尔刚朝他看了一眼,他就立刻开口了:“关于炸弹客,您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吗”
“他炸的克莱曼大街的消防栓,具体是在哪个位置有关于那周围做过什么调查吗”
这是炸弹客第一次犯案,对于每个罪犯来说,第一个地点,都是特殊的。
“距离消防栓最近的,是森特布里奥总公司,它出售各类机械,包括纺纱机、织布机、船用蒸汽机等等。我们也认为很可能炸弹客与这家公司有所联系,但是,我们没能找到方向。”
“森特布里奥公司不配合”
“不,他们十分配合,但与这家公司有各种劳资纠纷、土地纠纷,以及商务纠纷的人员,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具体到底有多少。所有资料堆满了两个房间,当时警察们根据资料走访过程中,几乎每一个人听到询问,都会立刻承认,消防栓是他们炸的。
唐纳迪克街的邮筒,我们没找到任何线索。而梧桐区的区政府,情况和森特布里奥公司太类似了,与区政府发生矛盾的人太多了,我们开始调查时,甚至有些没有被记录在案的人都找上门来,声称自己是凶手。就算用被吊死去威胁,他们也愿意承认。”
奥尔只感觉一阵无语,这是敌人实在太多,以至于不知道找上门来报仇的,到底是哪一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