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会干出炸污水管这种事的,据奥尔所知,目前索德曼只有一个人——炸、弹、客!
手术进行到一半的达利安被紧急推出来时,整栋建筑里,都开始弥漫着恶臭,污水已经快速地蔓延到了走廊。
“去四楼!四楼!”医生咆哮着,奥尔看着他们上了紧急医用电梯。
血族和狼人很少需要进行手术,今天更是只有达利安一个人使用这栋楼里的手术室。他是幸运的,但是,其它地方呢
奥尔走楼梯跑到了四楼时,看见达利安被推进了四楼的手术室,他转身,帮助医生和护士转移病人——帮完了血族和狼人楼里的,就去其他楼帮忙人类。
“阁下,我们能使用‘那几栋楼’的手术室与病房吗”一位不认识的老血族突然拉住了奥尔,“我是这里的院长,高德菲尼克亚特罗,但‘那栋楼’是族里的资产。”
奥尔把即将脱口的“同意”咽了回去,他虽然热血未冷,终究不是年轻人:“不手术会死亡,或者终身致残”
他恰巧在这,院长才会来找他,如果他不在呢细想一下,这就是一件做好了,院长会得到感谢与名声,可一旦做坏了,给血族招惹来麻烦,那就由奥尔承担责任的事情。
奥尔可以做那个承担责任的人,前提是得值得。
圣安德烈斯医院可不是敞开大门的医院,没有急诊救助。在这里的人类病人非富即贵,一直参与救助的奥尔知道,他们大多数都是慢性病,而且病房也常年空缺。当然,有很多病房都是特约病房,虽然没人住,但却各有归属,只要某个家族的人前来治疗,就可以直接住进属于他们家族的病房内。
“……没有。”
“那我想没必要开放‘那栋楼’。”奥尔顿了一下,说,“我记住您的名字了,高德菲尼克亚特罗院长。”
又是一个把他的善良看成愚蠢和软弱的家伙。
皇后区的皇家警察来了,奥尔看见那些身着红色制服的身影,转身回到了达利安的手术楼。
稍后,帕特索多波罗斯泰也来了,他默默地站在了奥尔的身边。
“我有点怀疑,是不是某些血族在医院里安放了炸弹,好让我接受炸弹客的案子”
波罗斯泰被吓了一跳:“先祖啊,您怎么会这么想的”
“炸弹客的作案频率,一般是半个月一次,但这次变成了在两天内连续作案。而且,他这是第一次攻击医疗设施。过去他的行为像是保持着分寸的示威,这次的行为则像是一个疯子开的玩笑。而且,他不止炸了下水道,还炸了水塔,这也和过去不同。最后,时机太巧合了。”
“听您这么一说,看起来确实像是我们干的了。”波罗斯泰苦笑,“但请相信,这件事真的和我们无关。但是,我们也得承认,知道您带着达利安局长来就医时,我们也是很惊喜的。”
“我还能参与炸弹客的案子吗”
“当然!”他来这,就是为了奥尔的这句话,所以他才坦诚了自己的惊喜。
自己的伴侣做手术时被炸弹客干扰,无论是一个警察,还是一位王储,这件事都不会这么算了。
“这个案子会成立专案组,由您来调派人手,皇家警察里,至少是血族的势力,都会成为您的可靠后援。”
他的弟弟妹妹在皇家警察内部也有一定的势力吧之前还找过他的麻烦,现在这部分血族是准备在这个案子里找机会从背后捅他一刀,还是想趁这个机会表示他们已经“弃暗投明”了
这是个麻烦的案子,各方面都是,但奥尔一定要把那个混蛋找出来:“请把一切相关资料,送去鱼尾分局,我想从四位警察被害的案子开
始查起。”
假定今天的案子确实也是炸弹客做的,他突然改变了作案手段,必然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昨天意外死亡的老者和清洁工,还有四名被杀的警察,很可能就是刺激的诱因。而且警察们既然已经找到了线索,那从他们身上入手,很可能奥尔也可以更快地接触到线索。
当然,连续两天作案,今天的仓促行动,也可能会让他留下破绽。但奥尔对炸弹可没什么研究,更不认为自己能在粪水肆虐的情况下,找到什么线索。这不是脏的关系,就算现在是一片清水,一样不可能,液体本身就会冲刷和破坏掉线索。
“当然!”
手术室打开了,依然是昏迷状态的达利安被推了出来。奥尔追在后边,看着达利安被推进了一间病房,医生给达利安放了些血——也就是狼人和血族能在经历过一场大手术后,还需要被放血了。
“好了,您可以进去了。对了,您要看看我们取出来的东西吗”
奥尔点了点头。
护士拿出来了一个肾形托盘,里面铺了一层极细的针,比头发丝还要细,很像是“发晶”里的金丝被取出来铺在托盘里。
“我能摸一下吗”
“当然。”
奥尔的手指触摸时,这些细细的针就粘在了他的指头上,如果不是事先确定了它们是什么东西,会以为是粘了一根金色的猫或狗的细绒毛。
“它的一端有一个肉眼难辨的倒钩。”医生说,“这确实让病人更加痛苦,但也算是一种幸运,因为它随着血管流动了一段时间后,就会挂在血管壁上。”
奥尔将细针重新抹回了托盘里,郑重地道谢:“谢谢您,您辛苦了医生。”
两人寒暄了几句,医生离开,奥尔走进了病房。他刚在床边坐下,达利安就睁开了眼睛:“抱歉,我以为没什么……”
“很显然你错了。我要抓到那个人,在逮捕他之前,揍断他的每一根骨头。如果他也是一个血族或者狼人,那就更好了,那就能让我重复品尝复仇的乐趣了。”
“你会抓到他的。”
“你也该被惩罚。”奥尔抬手捏了捏达利安的脸颊,“虽然你刚才承认错误了,但如果认错有用,那还要我们警察干什么这个惩罚暂时缓刑执行,缓到明年我成年。”
原本还有点紧张的达利安挑了挑眉毛:“好。”毫无经验的奥尔能怎么惩罚他他竟然有些期待。
——奥尔确实缺少实际经验,但达利安不知道,奥尔的理论经验极其丰富,丰富到可以称之为博学。
但总之,那是半年多之后才会发生的事情了。
“我接了炸弹客的案子。”奥尔说。
“……我还以为是麻醉中产生的幻觉,医院真的被炸了”达利安的反应一向很快。
“对,医院被炸了。我不认为自己比那么多的知名警探更强,但我得在这件事上,尽一份力量。”奥尔还特别加了一句,“真的不是特别的为了你。”
“哦,我当然知道,不是特别的为了我。”但没有他,奥尔不会参与进去,他是最要紧的催化剂。
看达利安的表情,奥尔就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他也确实没有什么反驳的理由,这么看起来,这件事也颇有一种“刀子没砍到自己身上,所以不疼的意思”,过去他都是把这句话安在自己身上的,也是有些讽刺了。
“你的身体真的没有异常了”
“没有了。请不要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我已经吸取了足够的教训了。”
“吸取教训就好。对了,医生给你麻醉的是什么东西”奥尔悄悄地问,他觉得这个也该算是事关狼人的隐秘了吧
“狼毒草。”
“狼毒草”这玩意儿不是
亚洲的植物吗又叫钩吻,传说中毒死神农的就是它。
“怎么”
“没什么,只是这个名字,是因为会让你们中毒才特意取的吗”他对于这个世界语言文字的理解,主要来自于原主的记忆,大部分原主接触过的东西,那个名词出现时,也会有这个物品的形态跟着浮现在脑海里。其余原主不知道的东西,则都属于意译,比如狼毒草,它在蓝星的西方语系中到底叫什么名字,奥尔也是不知道的。
“在人类的传说中,有一个小姑娘吞下狼毒草,前往森林去寻找杀害并吞食了她父母的狼人。这天之后,人们在村落外发现了死去的狼人,但关于小姑娘,人们却只找到了一条被鲜血彻底染红的头巾。
但实际上,少量的狼毒草毒不死我们,大量的也毒不死,最多是让我们全身麻醉陷入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