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厌却冷笑道:“那这事是如何败露的?”
江氏能要挟明兰,余念也能,余惊棠同样能。
真到了当面对质的时候,就只剩余惊棠的话才是管用的。
江氏似乎是忘了身体的痛苦,看着安厌有一会儿才说:“明兰……还在我这儿说你的好。”
安厌皱起眉头,那侍女难不成真喜欢上了自己,就因为自己看了她的身子?
这样的时代,名节清白真的大于一切吗……
安厌看了眼环岛的云湖,水面上一个人也没有,若是无意淹死了个人,不会有人发觉。
他眸光不住闪烁着,最终道:“我又没让你杀了她,只让余念找不到她就好。”
“没了证人,余念再要撕破脸也翻不起浪花的,她应该也不会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
安厌觉得,余念若真是不顾一切地只想恶心余惊棠,那应该早就做过许多次这种事了,而不是现在才抓住机会打算一击毙命,达不到预期的效果,她未必会再去做。
江氏也松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了……我知道怎么做了,贤侄先回去吧。”
她现在想赶紧将安厌支走,不然她必定要在自己这位晚辈面前出丑了。
安厌点头起身,朝着江氏施了一礼转身离去。
江氏如蒙大赦,她想起身但已经到了极限,忽感到裙下一股热流。
她羞臊到了极点,但好在安厌已经转身离开了,看不到她丑态。
然就在这时,没走出几步的安厌却又忽地转身,这让江氏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伯母,您长兄那边,又对此事知道多少?”安厌有些不放心地问。
其实石桌相隔,他也看不见什么,但江氏却快哭了,一张俏脸瞬间血一般通红,她连忙用纨扇遮住了自己的脸。
“伯母?”
眼前人又响起一声轻唤,江氏稍稍回神,才想起自己坐在这儿,身前有个石桌,只要不刻意往地上去看也看不出什么。
但她仍不敢直视安厌,用精致小巧的纨扇想将自己的脸完遮住。
“我……只交代了他办事而已,什么也没说!”她连忙说道。
安厌点了点头:“侄儿告退。”
“嗯……”
安厌来到了小岛岸边,见到明兰在这儿等候自己。
“安少爷!”
这女人真喜欢上自己了……
安厌眸光闪动着,说道:“先送我回去吧。”
明兰望了眼凉亭中的身影,才点头道:“好的安少爷。”
皇宫,西苑。
朝瑾和露葵在殿外侍候,天上烈日当头,她们似乎不觉炎热一般,站在那儿平心静气,面色如常。
大殿之内似乎隐隐有声音传出,两女对视一眼,朝槿迅速转身推门进去,却发现自己师尊瘫倒在坐榻上。
她吓得连忙小跑过去:“师尊,您这是……”
玄仪真人此刻身上下又红又烫,仿佛被煮熟了一般,肌肤上隐隐还在冒着白气。
她气息微弱:“凝……凝心丹。”
朝槿连忙去一旁的桌子上找出一个木盒,从里面拿出一枚指甲盖大小的丹丸,送到了师尊面前。
玄仪真人将丹药服下,火烧般的肤色很快褪了下去,她坐起身来重新运气,长久才睁开双眼。
“无事了。”
露葵也走了进来,跟着朝槿一同看着自家师尊。
“师尊您看上去……有些不一样了。”朝槿犹豫道。
露葵面上顿现惊喜之色:“师尊,您进入灵境了!”
玄仪真人淡然说道:“气海漫长,哪是这么容易跨越的,况且我若这般随意地突破,这玄唐也容不下我了,三年前的事你们忘了?”
从气之境进入灵之境,必有天地异象显现,在这雒阳城内,无异于是找死的行径。
朝槿和露葵都想到了三年前余府的大小姐,也是即将突破灵境,结果天象骤变,七彩霞光、雨雪风雷同时笼罩在相府的上空,惊动了整个雒阳城。
结果也显而易见,听说最后是余相爷亲手烧死了自己的女儿!
尽管是传闻,朝槿和露葵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师尊这番也有所得吧。”
玄仪淡淡瞥去一眼,道:“把水撤了吧。”
两人当即不再多言,依言侍候起来,朝槿将一旁盛满了黑水的金盆端出去,她也不知道这黑水哪来的,师尊莫不是在练什么她们所不知道的心法。
露葵给香炉重新添了香,也退了出去,殿内恢复了安静,玄仪真人才长出口气。
她再次拿出一本书册,看着上面记述文字,嘴里轻喃道:“果如书上说的那般,极阳是仙体也是毒体,这元阳怕是暂时摘不得……”
等自己迈入了灵境,或许可以一试,百年岁贡之期眼看在即,留给自己的时间已不多了。
玄仪真人暗忖道。
灵境……
她清幽的双眼忽地有些恍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