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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氏心里埋怨起了安厌,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不合时宜的时候来。
但她脸上又不能表现出来,坐在对面的毕竟是自己的侄儿。
她强忍着身体上的那股冲动,端坐在石桌前,但这感觉袭来时又让她有些心慌意乱。
“那个王生,伯母是怎么处置的?”安厌率先问道。
“我把他交给了我长兄。”江氏有些坐立不安地说道。
见安厌皱眉,江氏又道:“我长兄必不会泄露这等事,你且放心。”
安厌道:“兹事体大,慎重些是不会错的。”
江氏心有不悦,此事关乎她贞洁,她怎么可能不上心。
想到此事她便感到无尽的委屈涌上心头,自己嫁入相府以来便备受冷落,余惊棠更是连她的房间都没进过一次,自己好歹也是明媒正娶来的,凭什么要被这样对待。
她也并没有真正地行背德丧良之事,那芸娘本就是个不存在的虚构人物,自己也只是看些书信解解闷儿罢了。
“阿念为何要这样对我?”她忍不住问道。
安厌沉吟道:“她并不是冲你,她只是想利用你我来坏伯父名声,让伯父身败名裂。”
江氏闻言则是瞬间惊得瞪大美目,用纨扇遮住了嘴巴。
“阿念她……”
她心念急转,忽生出一股快意来,余念想报复的是余惊棠,她心里想得是余惊棠活该如此。
三年前她嫁入余家,那时的余惊棠刚升任凤阁内史,本以为将会是人人艳羡、地位尊崇的宰相夫人。
事实上人人艳羡是真的,进了相府有着享不尽的富贵荣华,地位尊崇也是真的,天后亲自下旨封她诰命夫人,但守了三年活寡也是真的。
这三年来她想了各种方法想让余惊棠多看自己一眼,但有事逼得急了还会招来余惊棠的斥骂,就连她娘家那边都埋怨她三年肚子不见动静,还特意给她请了名医调理,却被她打走了。
江氏将这一切都归咎于了余惊棠,今年春闱放榜之时,她正巧乘车在外,见到了落魄失意、容貌正直俊秀的王生,心里便起了别样的心思。
她想报复余惊棠,但又害怕,若是真做了那些事,怀了孕可就惨了。
最终也只能做出这一个捏造假名书信往来这种不伦不类的事,但仍让她心里感到刺激。
余念想坏余惊棠的名声,江氏心里想得是赞同的,但要利用的人是她自己,这让她无法接受了。
此事败露,余惊棠最多沦为笑柄,她可是要被浸猪笼的!甚至她的娘家人都要被牵连。
“贤侄为何不去找老爷说此事呢?”江氏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疑惑。
“你只要和老爷说清楚,便能证明自己清白吧。”
在去闻人府上之前,安厌的确是有这种想法,只需将余念所做之事部告诉余惊棠,便可以让自己从这件事中清白脱身。
当然这么做了,江氏的所作所为便会败露了。
“当为则为。”安厌平静道。
他可以清白脱身,那余惊棠呢?余惊棠会去面对各种坏的结果。
安厌看向江氏,又说道:“我觉得伯母也只是一时糊涂,以后断不会再做这种事了吧?”
这小子在威胁我?
江氏暗忖道,她虽有不喜,但也清楚自己所做之事的确见不得人。
眼中最重要的还是先把一切妥善解决。
而在江氏思绪飞转之时,又感到那股冲动来势更猛烈了些,她不由得攥紧了拳头,暂且将这些念头搁下。
“贤侄……”
她用纨扇遮面,秀口微张,强行忍耐着。
“明兰还在岛上吧……贤侄可否去找她交待一番……让她看好周边别让人上岛。”
安厌闻言奇怪,心想你来之前难不成没把一切安置妥善吗?
江氏用纨扇遮住了大半的脸,安厌也看不清她此刻的神色,不清楚她在想些什么,眸光闪动之下,安厌开口道:“伯母。”
“嗯……”
“伯母是有什么方法解决此事吗?”
“没有!”
江氏的回答越来越简洁,语气也越来越急促。
这女人怎么了?
安厌盯着她闪躲的双眼看,这是很无礼的行为,但此刻江氏也无心计较这些。
她看安厌这番模样,深吸口气,说道:“贤侄可有办法?”
“有。”
“那贤侄快说!”江氏又急躁了起来。
安厌缓缓说道:“那书信是证物,你应该已经烧了,那王生是情夫……”
“不是情夫!”江氏却叫道。
安厌语气一顿:“知情人只有我们四个了。”
江氏忽地睁大双眼:“什么意思?”
安厌只道:“事关你我清白性命,你我自然死都不会松口。”
江氏愣愣地看他,不由道:“明兰……她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