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痛,痛,若姬想表达出来的只有这一个字,这张脸是她的护身符,如今总堂主居然要亲手将其毁掉,她害怕的身都无法控制的簌簌发抖,脸颊边热热的,都是鲜血。
假如这会儿有面清晰的镜子,那么若姬就能够看到自己的脸,血肉横飞,露出里面鲜红色的嫩肉,她的脸已经在瞬间被划了十七八道深深的伤口。
孙长煕摆明是不想她有任何的机会被修复了,他前几天受摄魂之术的反噬,心中有些邪火,如今正好发泄在这个假冒货的身上,他毁了这张脸,好歹能够弥补一下,他找寻朱紫墨十几年未果的挫败感。
若姬已经连最后的呼救都发不出来,因为孙长煕的一双手毫不留情的她的眼眶中,将两只眼珠都给掏了出来,自言自语道:“我怎么会以为这双眼像朱紫墨,这明明就是一对鱼目,哪里就能够混成了珍珠。”
他的手一松,若姬的尸体躺倒在地,鲜血流了一地,他却都没有再多看一眼,掏出一块雪白的丝巾将双手都擦拭干净:“当真是我错了这些年,错的厉害了。”
丝巾落下,正好盖住了若姬的脸,盖住了那两个血淋淋的黑窟窿。
孙长煕快步向外走去,明明有更好的选择,他为什么一直就忽略了,他真是太大意了,若姬早就该死,死因是这些年企图要蒙蔽他的双眼。
冬青前头得了那个消息,赶忙回到孙世宁被软禁的屋中,她正坐着看书,见冬青神色惊慌,脸孔发白,也没有多问,这里是一言堂的总坛,等于是个龙潭虎穴,什么没有人性的事情偶读完可能发生,她没有那么多的同情心去给别人。
“夫人,夫人,我打听到了大人的下落。”冬青才说了这一句就收了嘴,四处张望,过去将房门重新检查,又看了看窗外,压低了嗓子道,“大人怕是已经落入总堂主之手了。”
“不可能。”孙世宁头都没有抬起,这个冬青仗着以往的那一点点情分,要耍弄她到几时,“回去同孙长煕说,让他少费点心思来吊我的胃口,他抓我容易,抓沈念一难道也能够三只手拿田螺,十拿九稳不成?”
“夫人,我没有说谎,方才总堂主亲口说的,还说大人如今被关在地牢之中,让天煞地煞两个人看着。”这两个名字从冬青嘴里说出来,好似哪里飘来了一阵阴风,她禁不住哆嗦了下。
天煞地煞,听名字都是恶徒中的恶徒,孙世宁抬起头来,直望过来:“你当真没有骗我?”
“真的,夫人,总堂主看起来心情大好,我就想怕是事情成了。”冬青哭丧着个脸道,“虽然大人的武功很好,但是夫人也知道,这里武功好的人不少,那个敏英能与大人相差多少,要是人多势众,又仗着天时地利的话,大人怕是凶多吉少了。”
“天煞地煞又是什么人?”
“是,是很可怕的人。”冬青明明害怕的要死,却又不得不说,“听说他们以前就喜欢将人活捉生吃,做下太多的命案,朝廷通缉的要犯,后来被追缴围捕中时,失了一条手臂,一条腿,才逃了回来,对朝廷的官员恨之入骨,我只怕大人落在他们手中……”
“孙长煕不该用这种法子来试探我,如果沈念一死了,我也不会独活的。”孙世宁知道了情形已经到了最为糟糕的地步,却还是束手无策,她没有办法去救沈念一,如果连他那样的高手都被抓住,那么她又该怎么办。
“夫人,到了那两个人手中,大人只怕是要生不如死,夫人,你倒是想想办法啊!”冬青眼见着比她都着急。
孙世宁心存怀疑的看看她道:“你不是一言堂的人,为什么要着急?”
“大人,大人他是个好人。”冬青憋红了脸孔道,或许沈念一真的战死,她心里头还能接受,要是落入那些丧心病狂的人手中,她也接受不了。
“你要是知道他是好人,又为什么要助纣为虐?”孙世宁不是没想过,要用什么办法来缓和一下,至少不要让沈念一为她吃了太多的苦头,但是很多念头蜂拥而过后,她觉得没有一个是合适的。
“如果连夫人都想不出法子救大人的话……”冬青掩面不敢往下说了,她不知听到哪里传来的动静,又赶紧放下手,装作若无其事道,“有人来了,夫人小心。”
孙世宁见她变脸倒是利索,知道冬青还不至于是坏得彻底,至少在其心中还有是非之分,不过其本来就是敏英的徒弟,做出内奸之事,只能算是身不由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