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点人数。”
“是!”外头明明站了近万人,声音却一点都不喧闹,依然军纪严明。
半晌过后,回来禀明,出行时是整一万兵马,如今回来是九千七百二十八人,另有三百六十死人受了轻重不一的伤,需要诊治。
“原地解散,回到各营待命,受伤的尽力医治,用最好的药。”宁夏生高声下令后,回到营帐中,抬头就问,“我们还需要等多久?”
他问的显然是乌雅那边需要多久安顿,又需要多久给出确准的消息。
“按理说,用的是这样的法子上位,真心要整顿起来,怕是大半个月都未必够用。”
“谁真的等他大半个月!”宁夏生暴喝一声道。
沈念一也不畏他,笑着摇摇头道:“他如今对我们要显示出赤忱一片,哪里会让我们等大半个月,到时候,别说是我们的心冷了,那千顷良田没准都被收回了。”
“那你还卖关子,明明知道我心急。”
“不需半天,会有乌雅王子的人亲自过来。”
“他怎么不自己过来!”宁夏生这一句虎,是有些强人所难,所以说完就不吭声了。
“说了,定然会派他的心腹过来。”沈念一笃定说道,“而且不是别人,应该就是呼兰。”
“呼兰,他还会重用呼兰,就算绕过其性命,怎么肯让呼兰留下?”
“你在外征战,不懂这些朝堂上头的迂回,他当然要留着呼兰,明着说来,是呼兰为他出谋献策,让他夺回王位,保住他的性命还有所有原本就应该属于他的一切。”
暗着说来,呼兰又是两国牵线搭桥的中间人,留着呼兰还是那句老话,一个人的性命在乌雅王子的眼中不值一晒,值得的是,他摆明对呼兰没有疑心,等于是变着法儿向他们示好。
正如同,乌雅来到这边营帐中的一举一动,你们斟过来的茶,我毫无戒备的部都喝了,你们派过来的眼线,我好整以暇的留在身边,非但不忌讳,还要比过去更加重用他。
这不是示好又是什么?这不是拉拢又是什么?
“我说过了乌雅王子是个聪明人,同聪明人一同做事是很省时省力的。”沈念一笑着收回目光,侧脸询问道,“世宁,你可坐的累了,我送你会营帐中小歇可好?”
“也好。”孙世宁知道他们接下来还有不少要事处理,她一个女人家从旁未免有些碍眼,特别是别国的使臣要事到了,她愈发不想抛头露面。
“那么,我送你回去。”两个人依然是手握住手的亲昵无间。
宁夏生冲着两人的背影大喝一声道:“送回去,就速速过来,否则我亲自去请!”
孙世宁待多走远些,说话的声音不会被听见,才小声问道:“你何必再宁将军面前那样?”
“我以为你什么都没有察觉出来的。”沈念一摸着鼻子笑道。
“我哪里就这样迟钝了,你都与平日像变了个人一般。”孙世宁娇嗔道,“你想气他,也气得差不多了。”
“怎么能够,他,他做了坏事情。”沈念一低下头来,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宁夏生曾经在心里头偷偷的肖想你,即便是无心,即便只是个寄托,我也不会轻易的放过他。
因为,天下能够想你念你的人,只能是我一个人,你的眼中能够看到的,也只能是我一个人。
沈念一这般想着,微微俯下头,在她的眉宇间,亲了几下,触觉绵软,她的睫毛仿佛是随时会得停在他心尖上的蝶子,扑闪着翅膀,令人心痒痒的,又舍不得挥手扑开。
“相公,我等你办完正事,我们整理行装,回天都城去。”孙世宁笑着避让开些,知道他要是再这般柔情蜜意的吻下去,时间根本不能掌控,怕是宁将军当真要亲自过来拿人了。
“也好的,我还是让鲁幺过来帮你,也是差不多时间该回去了。”沈念一放松开手,嘴角含笑,掉头而去。
孙世宁站在原地,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眉毛,眼帘,上头都留有他嘴唇的温度,和特别的清冽气息,混合着很轻微的酒气,她几乎都快要,酒不醉人人自醉了。
鲁幺来得极快,说是马车都放置的很是安妥,他们带来的行李也都在上头,只要装好清水与干粮,随时都能出发回天都。
“大人要骑马也可,要陪着夫人同坐马车也可,这会儿不比来时,不用赶得那么急的。”鲁幺眉梢眼角也都是喜气洋洋,“大人此番可是立了不得了的大功,怕是回去以后,又要升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