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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一带了唐楚柔直奔三皇子府邸,应门的赶紧进去回禀,在门口稍作停留时,唐楚柔忽然发问道:“将夫人独自留在家中好吗?”
“若是老郑要出去急诊,你会介意吗?”沈念一反问道。
“事分大小,人命为重。”唐楚柔说了八个字,忽而脸孔发红,知道自己已经被上司下了套,她本是磊落的性格,很快就恢复常态,“大人,这边过于安静,难道说是夫人弄错了?”
“她没有弄错过,有些天赋,旁人艳羡,想学都学不来。”沈念一话毕,已经有人来领了他们入府,说三皇子听闻沈大人过来,甚是高兴,已经备下香茶。
寅丰果然兴致上佳,面前摆着一个棋盘,与他黑白落子的人却是那个被他囚禁起来的韩愈清:“沈少卿才新婚燕尔,就到府上来做客,莫非是因为我那份贺礼送的太少,前来讨要?”
他扬一扬手,韩愈清赶紧站起身,避到一边,他指了指道:“这人很有些意思,沈少卿是认得的吧?”
韩愈清曾经在府中想要救孙世宁出去的过程,沈念一都听闻了,暗地里问过于泽,是否要去三皇子面前讨要,将人带回来,于泽笑着直摇头,说表兄一张嘴能把死人都给说活了,三皇子很喜欢听其说故事,绝对不会为难的,关几天保准又会放出来,与其在外头生事,还不如留在三皇子身边,管吃管住,不费心。
这会儿一句爱你,果真被于泽猜得精准,寅丰根本没有要多加责怪,还主动解释道:“上一回孙姑娘,如今是沈夫人了,到了府中来,还敌我不明,所以才暂时将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关了几天,后来沈少卿这样帮忙,我还要感谢他的所为,没有让沈夫人在我这里受伤出事。”
沈念一自然清楚,皇上在疫情案中,最初只将功劳尽数算在那位香嫔的头上,这是为了替她争取名衔,没什么好争的,后宫与朝中本就没有可比性,没想到,事情后期,那位很有作为的香嫔,居然无声无息的往后退去,将满满当当的功劳尽数给吐了出来。
沈念一不会抢,所以最后都落在寅丰和高将军身上,高将军等于是将功折罪,见其他几位没有说半个不利于他的字,放下心,拿了两成功劳,就此罢手,剩下的八成都被寅丰捡了个大便宜。
皇上问寅丰要什么的时候,按照其本来的想法,或许可以提出,二哥能够做的事情,他也未尝不可,却被季敏给堵截住,季敏教他该如何说辞,寅丰不解,六弟被关进去,那是父皇的主意,从头到尾,没有人敢出来说一个不字,他要是出面,岂非是要当面打父皇的耳光?
别是功劳没有到手,那边又戳了皇上的痛脚!
季敏却信誓旦旦,说绝对不会,这些话在这个时机说出来,大有作为,便是以为旁人都不敢说,皇上才更想等等看,谁会先来开口。
寅丰将信将疑,通过此事,他知道季敏到底是在相帮谁,倒是愿意放下戒心来多听他的几句建议,于是在皇上开口询问要什么封赏时,照搬了那些话,皇上没有答应,却也没有发怒,不过是淡淡的,让他回去。
回去的路上,他还小心翼翼的揣测父皇的态度,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夹圈道没有放出将六皇子归回的消息,这边属于他的封赏却接踵而来,一道一道的圣旨口谕,整整传了七次,寅丰跪到后来,都有些麻木,听不见那些公公尖着嗓子到底在喊叫什么,反正季敏会得帮他一一摘录清楚。
除了几件奇珍异宝,皇上给了他两个实缺,没有当日给寅容的排场大,但是季敏又替他分析,做好了,必然后头还有嘉奖,此时他对季敏的话,已经很是信服,又将关押起来的韩愈清放出来,关起来是因为其预备擅自放走偷偷溜进府的孙世宁,这一放,却是因祸得福,自然就不再计较。
韩愈清这人,用季敏的话来说,在正事上头有些歪主意,要是商量起来,听两三句,也是不差的选择。
所以,才有了寅丰与韩愈清边品茶边下棋的其乐融融,这些不是要故意做给谁看,但是沈念一的突然来访,让寅丰颇有些意外,朝中上下都知道沈少卿昨晚大婚,皇上还指了林贵妃主婚,本该是好大的排场。
沈念一这人甚是古怪,居然一个同僚都不宴请,据说收到名帖的只有几个属下,还有几个不入流的挚友,而且都必须在林贵妃离开后,方能入府喝酒,一场婚事,办得低调悄然,静静的就给过去了。
寅丰问季敏要送什么贺礼,季敏早一步想到,在库房挑选了合眼,成色极佳的一对玉如意着人送过去,寅丰又问:“这份礼会不会轻了些?”
季敏笑道:“在沈少卿眼中,都是一份力,他都不会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