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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一将她平放回床上,先起身穿衣,青嫂准备的很周详,他熟门熟路,打开衣柜,又打开门来招呼冬青,冬青早在外头候着,赶紧端了洗脸水进来:“大人,早。”
他不习惯丫环服侍,自己走出去梳洗,冬青见孙世宁乌鸦鸦的发披散开来,一张脸儿白中透粉,气色甚好,不禁抿着嘴笑道:“夫人,早。”
“日上三竿,真不早了。”孙世宁轻笑着道,也就是沈家双亲不在,否则新媳妇第一天就睡到这会儿,怕是要被人指责,不过沈念一说家中没有这样多的规矩,他的母亲最是随和好相处的,若是她不信,只去问青嫂。
冬青上前来扶孙世宁,她一双粉藕似的臂膀探出来,绵软软的姿态,分外撩人,搭在冬青的肩膀处,施施然坐起身来,冬青咳嗽一声,一双眼顿时不知该往哪里放,露出的奶白肌肤上,吻痕重重,从脖颈一路而下,隐入锦被之间。
孙世宁低头看一眼,又羞又恼地推了她一把:“快些将我的衣服取来。”
冬青走过叠放在一起的喜服时,轻轻咦了一声。
“怎么了?”孙世宁的视线被挡住,看不真切,昨晚她一直神魂颠倒,各种细节都记不太清楚,连衣服都是沈念一替她脱的,也不知他几时抽空整理,叠放的倒是很齐整。
“大人对夫人真好,我以前听老人说,洞房之时,谁的衣服在上头,以后就谁来当家做主,夫人且看,大人特意把你的喜服放在他的上头,可见是不想让你受一点儿委屈的。”冬青将喜服抱在一边,“这些都是要收起来的,青嫂说,因为老爷同老夫人早关照过,但凡大人成亲,以后由少夫人当家就好,所以,她那边的账房钥匙还等着要交出来。”
孙世宁披衣起身,新衣裙是别致的荔枝红锦缎,裙裾用银线绣着垂丝海棠,外罩一层半透的蝉翼纱,雾里看花,分外有韵味。
冬青正在那里收拾被褥,忽然惊叫一声,慌里慌张的扑倒她面前,急声问道:“姑娘,姑娘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伤着了!”
孙世宁一怔之后,方才明白她在害怕什么,笑得直打跌:“没事,没事,他昨天受了些伤,那是他伤口的血渍。”转过头去,那笑容凝在嘴角,锦被翻开,血渍如碗大的红花,至少有七八处,她暗暗咬了牙,还骗她说都是小伤,小伤能折腾成这样,也是种能耐了。
“大人,大人,他还好吧。”冬青定定神才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方才出去的时候,你看着可好?”
“神清气爽的,不像是受了伤的。”冬青很肯定的说道,却又偷偷瞄了一眼床上的惨不忍睹,深吸一口气,“夫人先等等,我将这些都拿出去清洗。”
留在屋中怪渗人的,冬青手脚麻利换上簇新的被褥,抱着换下来的走出去,与正回来的沈念一打个照面,赶紧脚底抹油,跑得飞快。
沈念一推门进来,见孙世宁坐在妆镜前,走到她身后,俯下来双臂将其环抱住,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冬青慌里慌张的,做什么呢?”
“她换被褥呢。”孙世宁透着镜子看他,见他眉宇间有一层浓的化不开的柔情,心中甜丝丝的,“今天不用去大理寺吗?”
“不用,在家里陪陪你。”沈念一撩起她的头发,轻嗅了一下,“用什么洗的,真香。”
“桂花油,是柳先生亲手调制的,统共也不多,都留在自家用,和别家的不同,洗了不会油腻腻的,香气也好。”孙世宁仰起脸来看着他,“要不要去看看郑大夫?”
“你是说我背上的伤?”
“流了很多血。”孙世宁的指尖按在他的双眉间,沿着挺直的鼻梁,慢慢往下滑落,“我都替你担心。”
“有劳娘子了。”沈念一抓过她的指尖,放到唇边逐一轻啄过去。
孙世宁怕痒,笑着将手抽回来,故意板着脸道:“别闹,我要问你正事儿。”
“好,你问。”沈念一笑着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