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仪大典,只筹备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却丝毫不见仓促。
毕竟有司华年的丰厚身价和云君眉的人脉力量,再加上凤凰等人的帮助,婚典再低调也低调不到哪里去。
参加婚宴的人不多,但却都是师凌尘和赫连玉奴最亲近的亲友。凌江羽甚至还把远在万里之外的西夜部落的王上和王妃都接来了。如今的王妃已经不是他们五年前曾经在部落里见到的那位,却是一样的美貌动人。
还有师凌尘的手下齐翰,虽然被皇帝派出去的杀手废了一只眼一只腿,倒也还依旧苟活着。
俗话说大隐隐于市,脱下来太子侍卫的盔甲后,齐翰扮做行商四处漂泊,一边躲着追兵杀手一边打听师凌尘的下落,没想到依旧被云君眉的人找了出来,二话不说便把他绑到了婚宴。
没人知道,当他被人蒙着眼睛绑走的时候,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却没想到迎接他的居然是他苦苦寻找的师凌尘,这对于他而言,绝对是个意外之喜。
惯常喜欢穿一身素色的晏归荼也在云君眉的撺掇下换上了一袭暗红色的长袍,原本清冷如月的谪仙瞬间就变成了人间玩世不恭的红尘贵公子,少了几分高不可攀的冷淡,多了些烟火人间的气息。
凌江羽看得挪不开视线了,脑中更是忍不住浮想联翩,若是师尊换上了一袭大红色的嫁衣,那该有多美?
在赫连玉奴的要求下,婚典删繁就简,却也耗时一个多时辰才见到新娘出门。
她身上穿着一件正红色的嫁衣,上面绣着栩栩如生的金丝凤凰,长长的衣摆拖曳都在地面上,于是凤凰华丽无匹的尾羽也随着她一步一步的动作摇曳生姿。她双手合拢在胸前,长长的袖袍垂至地面,上面绣着的凤凰展翅更是精致无双。
她的头上戴着一顶看上去有些沉重的凤冠,凤冠整体皆以指头大的明珠攒成,中间缀着只展翅欲飞的点翠金凤。金凤周身的珠花翠叶繁复华美,更是有数百颗细碎的红色宝石组成了凤凰身上的图腾。凤眼以两颗通透无暇的红宝石缀上,口衔着一串通透明珠垂至眉心,末尾的一颗圆润明珠约莫有鸽子蛋大小,越发衬托得她眉目如画,绝美倾城。
那嫁衣乃是云君眉借出,据说是她亲生母亲去世前找了绣娘为她绣的。只是如今的云君眉几经波折,已经彻底地断了要与人成亲的念头,只想将自己的云仙殿发展壮大。
云君眉穿着件中规中矩的粉色长裙,亦步亦趋地跟在赫连玉奴身边,小心地搀扶着她沿着红色地毯往前走,生怕新娘子会被过於沉重的头饰和华服绊倒。
师凌尘同样是一袭喜庆的红衣,看上去格外倜傥风流,英俊不凡。他站在台阶前,笑意盈盈地望着自己的新娘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来。
手捧绸花的凌江羽有些嫌弃地往旁边挪了一步,师凌尘笑得太傻了,他可不想被传染。
走到广场前时,站在旁边的凌江羽将手中红绸缠成的花递上去,两人分别抓着绸花的一侧丝带,相视一笑后步调一致地走到了晏归荼身前。
拜堂原本是该一拜天地二拜父母再夫妻对拜,然而师凌尘和赫连玉奴两人的高堂都没在现场,故而师凌尘将顺序改成了拜过天地之后再拜主婚人。
“拜我?这怎么能行?”婚礼前,晏归荼在听到师凌尘的这个想法以后连连摇头想要推辞,然而师凌尘和赫连玉奴两人却都坚持要让晏归荼受他们这一拜。
“晏仙长你当初在救下了玉奴又护送她下山,后来更是顶着大安国国师的身份去参加百国大比才出的意外。如今您又一次救回了玉奴也救了我,我们不拜您这个大恩人还能拜谁?”师凌尘有理有据地反问。
赫连玉奴也点头不止:“前辈的大恩无以为报,还请您受我们一拜,聊表感激之情。”
两人缠着晏归荼许久,终于得到了晏归荼的首肯,同意接受两人的一拜。
两拜之后,两人起身,准备完成这最后的夫妻对拜。这道礼行过之后,他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且慢!”突然,一个冷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喝止住了正要弯腰行礼的两人。
晏归荼眉头一挑:“本座主持的婚礼岂容你来撒野!”
他还没有出手,坐在下面的凌江羽已经隔着数百米的距离一掌拍出,剧烈的掌风几乎是在瞬间便将那喊话的人拍飞出去百丈有余。
司华年和云君眉两人惊愕得合不拢嘴,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家小师弟,小三儿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厉害了?
“不管他们,你们继续。”晏归荼微微一笑催促道,“该夫妻对拜了。”
等这边完事儿了,正好回头去收拾那边登门找茬的人。
师凌尘和赫连玉奴收回目光,他们都听出了刚才那人是谁,然而此刻,他们的眼中却只容得下彼此。
两人深深地鞠下一躬,完成了这个神圣的仪式里最后的一项。
“小眉、阿年,送他俩入洞房去。”晏归荼一边说着一边抬头看向远处,那边,刚刚被凌江羽一巴掌抽飞的某人锲而不舍地又飞过来了。
“前辈,他是来找我们的”师凌尘迟疑着站在原地。
凌江羽冷笑一声,与晏归荼并肩上前,拦在师凌尘两人身前握住了腰间长剑,嗓音却格外冷漠:“他是来找死的。”
他原本打算明天再去朝家收拾朝旭阳,但是既然对方要今天千里送人头,他岂有不收下的道理?
师凌尘顿了顿,在云君眉和司华年两人的劝说下带着赫连玉奴回到了他们暂住的云雀居。他和玉奴两人修为应该是在座所有人之中最低的,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早些离开,免得碍手碍脚。
朝旭阳见赫连玉奴要随凌江羽一同离开,蓦然瞪大了眼睛喊了一声:“玉奴你别走。”
坐在近处酒宴上的赫连哲哲等人见到来抢亲的人是朝旭阳,吓得脸色瞬间苍白,怼在嘴边的酒杯里的酒被手一抖便灌进了嘴里,呛得他一阵咳嗽不止。
还有几个畏惧朝家威严的人已经哆哆嗦嗦地往桌子底下钻去了,他们实在是怕极了朝家的淫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