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大概是从钟巧儿这边走后,就跟钟正勇说了酿酒方子的事,接下来无论钟正勇,还是他的两个闺女,见到钟巧儿两母女,都是一副笑脸。
两个孩子还小,情绪都写在脸上无可厚非,可钟正勇一个大男人,连个最基本的控制情绪都不会,钟巧儿着实有些瞧不上眼。
不过,相对这钟正勇,钟巧儿更加中意方氏这个知情趣的人,倒是没太在意钟正勇的态度。
给人做妾说好听点,是去当姨娘,其实也只是去当个比丫鬟高级的,给你男人暖床的女人而已。没人迎娶,不能明晃晃带着嫁妆进门。除此外,给人做妾就是娘家这边,也是不能够摆酒席的。
所以,其实这一天除了钟家一族的人外,村里其他人都没机会上钟家,看钟花儿出阁,这跟钟花儿预想的风光大嫁,实在相差太大,她不乐意了,“明明我嫁的比大姐好,为什么大姐出嫁的时候,能穿凤冠霞帔,能宴请村里所有人来吃酒,还能大放鞭炮。我却不能穿红衣,不能请人上门吃酒,不能放鞭炮?”
她想进那县丞后院,给人当个妾,想的无非是要过得比钟莲儿风光。
可事情真到了这一天,她才知道,给人当妾的,不能穿正红,不能宴请,不能放鞭炮,什么都不能。如此一来,跟她给人当妾的初衷背道而驰,那她还要这门亲事做什么?
钟莲儿一直知道,这个妹妹是个掐尖要强的,可听她这样做比,她心里还是不舒服,“我早就跟你说过,给人当姨娘那是好听的说法,难听点那就是陪男主人睡觉的丫鬟,没你想的那么好,你不听,如今事到临头,才说这些有什么用?”
之前被官家姨太太的头衔,冲昏了头,钟花儿压根就没去细想这些,如今事到临头,她才知道妾就是妾,压根没办法跟妻做对比,“不,我要去当姨太太,我不要给人当丫鬟,姐,你帮我跟姐夫说一下,让那县丞提我当平妻好不好?”
“你可知以妾为妻,需徒一年半?”何振祖因对她有愧,不仅对她疼爱有加,对她的家人也一直很照顾,在钟花儿一心想给人做妾后,他就特意去问了关于妾室的事。
妻为“娶”,而妾为“纳”,娶妻时送到岳家的财物被称为“聘礼”,而纳妾时给予的财物,则被称为“买妾之资”。
“妾乃贱流”、“妾通买卖”、“以妾为妻,徒一年半。”假如将妾升为妻,就是触犯了刑律,一但事发,是要两口子一齐服刑一年半的,而且完了照样得离异。换句话说,做姬妾的女人便已经不是人了,丈夫或嫡妻凌虐姬妾,也就成了家常便饭。
这些之前都说给钟花儿听了。
不过,想来她这个一门心思,以为嫁了个好人家的妹妹,怕是完全没听进去。
如今才会这般。
“当初我跟你姐夫,好说歹说,让你不要去给人做妾,你却以为我们嫉妒你,才想着给你使绊子,被你当仇人一样。如今幡然醒悟,事情早就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