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的工作状况还好吗？」

沈灔玲问起时，语调带着笑意，分明不必问她也早已知道了答案。

用刀叉俐落地把巴沙鱼分成块，冯玫绮一边思索着该如何回覆母亲的话语，一边拾起餐巾为盘边稍微划弄到的酱汁痕迹收尾。应该说能力好吗，说那孩子的确成了得力助理，做事条理分明却不失圆滑。但似乎过好了。冯玫绮又想，用一句全是褒义的话语来形容人显然不是她们母nV俩的X格。

「学习能力很快，不枉费她过往的学经历。」

於是冯经理开始叙述，望向母亲那双依旧风华绝代的深邃眼眸，再接道：「但是似乎让人不容易亲近。并不是说她的个X不好，相反的，喻露是很有礼貌而且讨人喜欢的。」

沈灔玲为此停住了正在喝白酒的动作，将酒杯又徐徐地放了下来，双指交叉，很好奇nV儿接下来要说什麽的模样。

「是更加深沉的，就算过了大半年也没怎麽能了解她的感觉。」

「你对小露有兴趣？」

怔了一下，冯玫绮被母亲猝不及防的直白问题问得一下子热了情绪，沿着颈子烧到她的耳根都红了。

「不是。」

但她强装镇定了，虽说眼前的nV人已经露出了发觉什麽新消息的玩味神情。

但不是的。

冯玫绮不晓得承认哪件事更难堪——承认她在喻露身上看见了过去助理的影子才会感到好奇，又或承认她对盖儿的确是保有心思，甚至近日来过分地在心头萦绕。

「要留在身边这麽久的人，有点底还是b较保险。」

「你以前没这麽亲人的。」

沈灔玲毫不客气地戳破了nV儿明显的不自在，悠悠说道，再抿了口白酒。

「所以，」

在她还没来得及答话时，沈灔玲又自顾自地拿起叉子，托着颊自nV儿盘里叉起一块切得分明的鱼r0U佐酱回到自己的唇瓣旁，得意一笑。

「小露养猫了吗？」

然後优雅地咬下了一小口鱼r0U。

冯玫绮往自己身上一望。的确，来赴晚餐前她回了趟家里换过轻便一些的包，也换件平时休闲出门穿的浅绿sE针织毛衣。这对秋天的凉意而言正好，但容易让她忘了出门前要将上头的猫毛再刷乾净一次。

「就说不是那样了。」

面对母亲意味深长的调侃，冯经理难得表现出了小nV人般的咕哝，而後道：「是我养的猫。」

但还是很放松呢，或许是这一个礼拜来唯一的时刻。冯玫绮知道对面的nV人也是，回了台湾後还是忙於与海外联系画廊工作，不怎麽让自己松懈。

「你不是觉得很麻烦吗？那时候红梅捡了一窝幼猫回来问要不要分一只给你养，你怕都怕Si了，还说猫咪很吵人。」

「人是会习惯新事物的。」

冯玫绮啜了一口柠檬水，回道时挑起了眉，彷佛忽然也瞧见了什麽不寻常处来反击母亲的揶揄。

「那你呢。是旧的，还是新的？」

她抬起下巴示意了下，沈灔玲不解地顺着nV儿的目光低下头望了眼自己的心口，这才望见一抹半是显露出的淡淡红印，略带着血瘀的。不必多想都知道那是吻痕。

果然是母nV，教学相长。

「快吃吧。」

沈灔玲分明也招架不住nV儿那满满兴趣的眼神，横竖彼此都有底——母亲回台湾刚隔离完时，冯玫绮去了她的住处一趟，风格迥异的香水瓶对nV人而言或许再多都不稀奇，但是成套的马克杯与牙刷让人开始拼凑想像。最後，冯玫绮在沙发上拾起了一根显然不属於母亲的棕黑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