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昭神色略带复杂地看着桌上的那张图纸,心中到底还是有些忐忑不安。毕竟对手是自己从未接触过的人,甚至连能了解到的资料都是少之又少。
当人在面对自己未知的事物时,哪怕是在身经百战之人,也会对其产生一定的恐惧和不安心理。只有在这正面对自己未知事物的那一刹那,人才会有可能减缓恐惧和不安,抑或是,彻底消除。
秦明昭深谙这个道理,所以她才会在此时暂且放任自己的恐惧和不安发酵。毕竟暂时的放松不安,只是为了在将来,彻底地将它扼杀在心底,从此以后,不再产生。
上苍保佑,子夙庇佑,愿孤在将来,能够得尝所愿,偿还边关百姓平安,偿还东凌国百姓心安。
与此同时,天都城内。
顾寒渊照旧坐在自己的算命摊子前,为慕名前来卜卦的每一个人,解答他们存留在心中不同的疑问。
自秦明昭离开后,顾寒渊再次开启了算命摊子,或是为追求功名利禄之人卜算前程气运,或是为想知往后余生之人卜算未来,又或者是为求姻缘之人卜算红线何在。
当然,也不乏……
“你来作甚?”
顾寒渊甚是没有好脸色,万分嫌弃地看着眼前笑嘻嘻看向自己的俊美墨发男子。
“啊,自然是听闻这天都城内大名鼎鼎的帝姬准正夫,当朝国师在这里摆摊算命啊,而且一卦十文钱,也算得上是行业内良心了。想不到啊,你居然也有出来摆摊算命的一天,啧啧。”
来人啧啧称奇地看着自己面前表露不快之色的顾寒渊,眼中的戏谑之色也愈加深厚了。随后,他便不顾这位当朝国师的眼神杀,大大咧咧地拉过一张竹凳,坐在了他身旁。
“想当初,你还在嘲笑为师一介鲛人族祭司,竟当街为人卜卦算命,”顾凛寒轻笑着揶揄道,“现如今,你不也是子承父业,坐在这闹市口,为人卜卦算命吗?”
“我与你不同,”顾寒渊额上青筋暴起,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内心想要暴打自己师父的冲动,“你那是为了养家糊口,我是为了替阿昭积德,顺带着,继续赎良心罪。”
“……我又何尝不是?养家糊口,不过是为了遮掩自己的真实目的罢了,你彼时尚且年幼,这些道理讲与那时的你,定不会像现如今这般通透,这般明了。”
顾凛寒嗤笑一声,抖了抖自己的沾染上些许尘土的衣摆,“轮生虽说与鲛人族的天灾之祸并无关联,但到底是曾经手上沾染过鲜血的人,积点德行于他而言,还是有好处的。
“他便同你家阿昭一般,虽说是出于正义之师,但说到底,身上背了无数条人命。若是将来驾鹤西去了,阴曹地府的那些,定不会轻易就这么放过他们的生死簿啊……”
“那又如何?”顾寒渊放下了手中的铜钱和竹筒,轻哧一声看向身边气息与自己相似的师父,“他们若是敢为难阿昭,大不了杀了便是,还用得着和他们理论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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