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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钧怔愣一瞬,这“掌嘴”二字,可是从不曾在自家殿下口中说出来过的。
绣衣使要办的人,向来是不死也要脱层皮,“掌嘴”那就等同于张飞绣花。
啧,这妥妥是在学太子妃啊。
纯钧然不理解,这种时候,自家主子这两夫妻,当众在耍什么小情趣。
他听令闪身到徐远善身前,趁徐远善尚未反应过来时,“啪、啪”两巴掌,用了十成十的掌力,狠狠甩在了徐远善的脸上!
徐远善猝不及防被掴了掌,只觉得剧痛席卷了整个脸庞,耳朵在嗡鸣。
他踉跄几步,一时分不清东南西北,扶着墙边的桌几,才堪堪站立,两颊瞬间肿得老高,整张脸就像是肿起来的猪头。
“殿下,你为了面子,不愿承认是臣救了你,也不必如此恩将仇报吧!”
他高声说着,还竭力辨别方向,装作不经意地往门边走。
只是他忘了,门边还站着一个,手持长剑的徐桓。
徐桓翻转手里的长剑,冰冷的剑锋瞬时便压在了徐远善的颈侧。
“你绝不是我父亲。”徐桓满面肃容,竭力克制心中的悲愤,寒声道:“我父亲武艺高强,不会被人如此轻易得手。而且,我父亲也不会让自己受此等羞辱。”
老祖宗的诈尸“指认”,有可能会是沈灵犀的牵丝傀儡术,借老祖宗尸身“撒谎”。
可纯钧这一巴掌,却是直接将他这个“镇国公”打回了原型。
四十万大军的统领,战功赫赫的一品国公,岂会如此轻易,便被人近了身,得了手?
徐远善的眼底,总算有了几分慌乱之色。
“你既活着,那我父亲呢?他如今身在何处?!”徐桓沉声问道。
“他死了。”
在徐远善身后,李二太太悲声道:“徐远善当年负气出走边关,被丧猛所擒,斩龙坡大战前一日,丧猛利用他诱捕你父亲。”
“你父亲原本带亲卫把他救出以后,恰逢得知殿下有难,便去援救,还给了他令牌,让他搬救兵来。可是,他怯弱无能,非但没去搬救兵,反而悄悄藏起来。”
“直到你父亲与殿下战到最后一刻,你带兵赶到,他见你父亲重伤,便……脱下了他的铠甲,砍下他的头颅,扮作了他。”
“昨日他知道你们兄妹二人,因着老祖宗与你娘亲的事,要查斩龙坡之战,心虚之下,便生了杀心,哄我说是让老祖宗昏迷几日,命我给老祖宗下了迷药,没想到,半夜他却悄悄跑到老祖宗房里,将老祖宗杀害,还嫁祸给你娘亲。”
“我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假话,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李二太太声声泣血,将她所知道事情的始末,悉数道了出来。
徐桓目眦尽裂,“父亲救了你,你却砍下他的头,他是你嫡亲的兄长,你怎下得去手!”
他将手里的长剑紧紧压下,恨不得立时杀了徐远善,为父报仇。
“那贱人在说谎!”徐远善此时恨不得将李氏大卸八块。
到了这刻,再去强扮徐远达,已无任何意义。
他得想办法,走出这房间才行。
“他当时重伤不治,根本活不下来,若非我代替他,徐家又怎会有今日的荣光!”徐远善狂妄地道,语气中没有丝毫悔意。
“你又不是大夫,你怎知他重伤不治。是你杀了他!”徐梓瑶满目悲愤,“难怪这几年,你待哥哥和我越发冷漠严厉,极少像以前那样,与我们亲近,也甚少再提及母亲。我原以为,是因为二叔的死,让你自责难过,没想到,竟是怕被我们看穿。”
徐远善转头,目光睇着她,眼底带了几丝近乎疯魔的癫狂。
他用一种蛊惑的声音,阴柔地道:“阿瑶,你扪心自问,我对你们兄妹还不够好吗?我膝下无儿无女,这六年来,我把你们当作我的亲生儿女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