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怀宁县主温和的声音响起,打断了魏泽中未能出口的话。
她带着羞羞答答的萧秋儿走了过来,温声道:“殿下来了京郊,怎的不派人通传,我也好去迎一迎。”
萧秋儿扭扭捏捏地凑到魏泽中身前行了一个格外标准的礼,夹着嗓子细声细气道:“今日真是有缘,不但遇上文倩姐姐,还巧遇了殿下。”
她娇羞地抬起头,飞快地瞟了魏泽中一眼,随即不经意扫向虞兰娇,看到她身上披着的明显不合尺寸的披风,瞬间面色大变。
“你这披风哪来的!”
看到她嫉恨交加的神情,虞兰娇哪还不知她心中所想,心头郁气霎时变成快意。
瞥了一眼魏泽中,才垂了头轻声道:
“方才林间风大,大殿下见我穿得单薄才借了披风与我,萧姑娘千万不要生气,我跟殿下之间什么也没有。”
萧秋儿飞快接话道:
“你们之间当然什么也不会有,你一个死了爹的破落户,又从小没亲娘教养,就是嫁个乡绅富户人家还要挑三拣四,哪有资格……”
“住口!”
萧秋儿不敢置信地看向打断她的魏泽中,圆瞪瞪的眼睛中快速闪过水花,“殿下,我是为了您着想,这样的女人一旦赖上就……”
她的话在魏泽中满是厌恶和嫌弃的眼神中销声匿迹,一颗心好似被屠户的砍刀砍成了七八块。
大皇子,他怎么可以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自己明明是为了他好啊……
魏泽中并不是一个善于言辞的人,听萧秋儿话语低俗恶毒,也不知该如何训斥,只在喝止了她之后,便转头看向虞兰娇。
换了低沉而温和的语气,“方才你受了寒,回去后喝盏热茶压压惊。”
他没有披露虞兰娇和三皇子之间的事,反而顺着她受寒的话说下去,劝慰一番,更惹得萧秋儿用几欲吃人的目光盯着她。
虞兰娇非但不怕,反而迎着她的目光施施然一笑。
“我身子单薄,的确总是惹得旁人担心,不像萧三姑娘,身子这般健壮,真令人羡慕。”
萧秋儿:“……”
这个贱人,竟敢嘲讽她胖!
京都世家贵女都知道,萧秋儿随了她那膀大腰圆的爹,天生便比别的闺秀富态许多。
偏偏她又羡慕极了那些高挑苗条的女子婀娜动人的身段,每日三顿饭只肯吃两顿,便是如此腰也要比旁的女子粗上几个指头。
虞兰娇这番话,跟直接戳她的肺管子没什么两样!
一瞬间她恨不得上手将虞兰娇的脸扒烂,却又碍于大皇子在场,不敢再做这些惹他不喜的举动。
而听了她这话的魏泽中,并未察觉出潜藏的暗流,反而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萧三姑娘的确体格健壮。”
直把她气得面红耳赤,本就盈满眼眶的泪水瞬间夺目而出,捂着脸呜呜地跑了开。
魏泽中淡淡地看了一眼她的背影,丝毫没有要安慰劝解的意思,反倒又嘱咐了虞兰娇几句。
看着她进了庄子,才转身严厉地看着怀宁县主。
“今日若不是我知道消息抽时间赶来,小姑只怕要酿成大错!”
他沉下脸色的时候,周身气势一肃,跟摄政王有几分相似,唬得怀宁县主呼吸一窒,心中霎时惴惴不安。
忙解释道:“我也是然为了你,她刚被三皇子退婚,却又跟你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难免带累你的名声……”
“荒谬!”
怀宁县主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大皇子厉声打断:
“名声两个字与我有什么用,你当我是三皇子那等沽名钓誉之辈?我的地位都是在军中一拳一脚拼出来的,姨母为了我的名声就为难一介孤女。
若二姑娘真出了什么事,传出去让人知道淮安侯府欺辱忠臣遗孤,才是真正误了我在军中的声誉!”
怀宁县主霎时一惊,好似被谁当头打了一闷棍,耳边嗡嗡作响。
怎么会这样?自己一片好意,竟然差点害了大皇子。
懵懵懂懂之中又听他开口询问:“姨母素来不问世事,也不爱应酬,是谁哄着小姑,特意出门来找虞家的麻烦?”
怀宁县主下意识地看向郭嬷嬷,却见得她面色大变,垂着头扑通跪下,缩着脖子战战兢兢不敢说话。
大皇子了然地扫了她一眼,眼中满是肃杀之意,面无表情地挥手,便有几个侍卫上前将郭嬷嬷堵嘴拖了下去。
怀宁县主这才反应过来,忙上前阻拦,焦急地看向大皇子,“这是怎的了?郭嬷嬷最是老实不过,如今我身边是一天也离不了她。
不过为着一个虞兰娇,你就这样喊打喊杀的,还说对她没有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