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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并未过多解释,只眼风淡淡地扫了过去,淮安侯府的下人忙上前将怀宁县主架住拉开,一叠声劝道:
“县主冷静些,大皇子只是带郭嬷嬷问话而已,若她是清白的,过两日就会送回来。”
怀宁县主却格外气愤,“我跟你母妃是亲姐妹,今日出手也是为了你。
哪怕做得不对,你怎能这般随意发落我身边的人,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长辈!”
“若不是因着姨母是我的长辈,今日就不只是发落一个下人了。”
大皇子沉冷的眼眸蓦地显出几分深色,“日后我的事,无论是婚事还是名誉,都不劳淮安侯府插手。
本殿不是那等受人操控任人摆布之人。若再有下次……”
他并未说出什么让人恐惧的威胁,只沉着眼看了怀宁县主片刻,便带着郭嬷嬷转身离去。
可即便如此,散发出的强大气场仍然压得空气沉闷得近乎窒息。
虞兰娇垂头躲在门后,听着怀宁县主和大皇子的这番争执,神色淡淡,只手指攥着帕子的关节,却是握得发白。
怀宁县主这样待她,她会不恨吗?自然是恨的,只不过她没资格将这份恨宣之于口而已。
大皇子这番举动,无异于在她平静的心湖投下一颗石子,由着那水花一圈一圈荡开。
再想起方才他说,没了名节又如何,大不了……
大不了什么?
方才被打断时还不觉得有什么。
此刻回想起来,竟觉抓心挠肝,恨不得揪着他的衣襟问一问,他的未尽之言到底是什么,会是她想的那样吗?
只是略略一想,虞兰娇都觉脸蛋一片烧红。
又驻足片刻,才回了山庄,管事的满面愁容迎了上来。
若虞兰娇要卖这庄子,他这管事只怕也做到头了。
虞家待下人素来宽厚,这温泉庄子又是虞母亲手建造,往年虞府拨来修缮维护的费用便不少,他这管事不但清闲,油水也足。
丢了这个饭碗,日后还不知如何生计呢。
却听虞兰娇淡声道:“这庄子,日后还赖管事的多多打点。”
王管事惊诧地抬起头,随即双目迸射出满满的惊喜,“不……不卖了?”
虞兰娇满目温和的笑意,似是欢欣,又似是憧憬。
“怀宁县主应该是不会再要买这庄子了,至于其他人,便是要买,我也不会出手,所以管事的日后还是多费些心思。”
“这是自然!”
王管事一叠声地应下,“二姑娘便是不说,小的也不敢怠慢!”
说着又热情地邀请虞兰娇在此暂住一两日,也好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虞兰娇略略思索片刻,便欣然应下。索性又打发下人回京都,将虞兰萱也一并接了过来。她们姐妹两个这段时日既慌又累,也该好生歇整一番。
更何况,今日是虞横死后,虞兰娇难得高兴的时候。
用过饭,虞兰娇便沐浴一番,去了温泉池中。
只不过在池中等了许久,没等来虞兰萱,反倒等来了虞桂母女。
一听到这两人求见,虞兰娇有些不耐地揉了揉太阳穴。
刚要开口打发走她们,便听得外间一阵嘈杂,虞桂竟带着黄蔓茵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原来黄赫此前给虞桂下了死命,若不能跟虞家缓和关系,便要休了她。
偏这几次虞桂上门求见,虞兰娇竟是一个照面都不打,直接让她们吃了闭门羹。这几日黄赫的态度一日不如一日,虞桂哪还坐得住。
今日她本计划赖在虞府,无论如何都要见虞兰娇一面。
却直直在花厅喝茶喝到黄昏时分,才听说虞兰娇来了京郊温泉庄子,还不知要待上几日。
气急之下,她便直接带着黄蔓茵驱车赶了过来,一听虞兰娇在泡温泉,更是不管不顾直往里头闯。
她毕竟是虞横的妹妹,下人便是要拦,也不敢真伤了她。
不过一息,便叫她们母女两个横冲直撞闯了进来。
“二姑娘,黄夫人一定要见您,奴婢们实在拦不住。”
虞兰娇自缭绕的水雾热气之后,懒懒睁开潋滟的双眸,漫不经心地挥手,“知道了,你们下去吧,我与姑母说会子话。”
春桃和春杏对视一眼,果然不再挡在虞桂面前,垂头退了下去。
只也没有退远,而是守在门口,双目灼灼地盯着虞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