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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再次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昏头涨脑,除此之外倒是没有什么其他不适。
她坐起身来,环视四周,这个房间还算宽敞,看起来整洁而朴素,除了一床一桌之外,倒也没有什么别的家具。
床上自己盖着的棉被又轻又暖,自己身上也早就不是满是泥污的裙子,而是干干净净的雪白中衣。
愣神的功夫,门开了,一个婆子从外头进来,看到杜若坐在床上,连忙回身掩上门,快步走到桌旁,放下手里端着的瓷碗,又到床边帮杜若把被子掖了掖。
“姑娘,您这醒过来的太是时候了!您要是还不醒啊,这药喂不进去,我呆会儿还得叫人再去找郎中来!”那婆子小心翼翼地伸手往杜若额上探了探,松了一口气,“太好了,温度总算下去了!”
“这是什么地方?”杜若看到自己被照顾得如此妥帖,心里面已经踏实了一大半。
她记得自己成功脱身,在官道上碰到了朝廷的人马,只是那人到底是谁,却并不清楚。
“姑娘,这里是都尉府,您是我们家大人给救回来的,大人还连夜给您叫了医娘瞧病,您这昏昏沉沉一睡可就是两日没醒过来呀!
哎哟,光顾着说话,一会儿药可就要凉了,姑娘,您先把药喝了,我待会儿也好去跟我家大人禀报一声您醒了这个事儿。”
那婆子八成是觉得自己主家对这女子十分重视,因而态度上也是恭敬得很。
杜若点点头,接过婆子递过来的药碗,里面的药汤黑黢黢的,喝到嘴里一路苦到嗓子眼儿,但她还是几大口喝了个干净,把碗还给那婆子。
婆子拿了空碗便退了出去,杜若试着起身,发现虽说有些力气虚,倒也没有什么大碍。
在床边还搭着一件外袍,样子中规中矩,估计是留给她暂时穿一下的,于是就拿过来自己穿上,又把头发简单地重新挽了个髻。
那婆子跑去报信儿说自己醒了,那这位都尉大人自然是会过来查看。
自己本是新科探花,来赴任松州司马,本想早到几日熟悉熟悉此地民风民情,不料却遇了险,落得狼狈无比。
算一算自己过几日就是正式到任的期限了,以后都在这一带行走,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终归不能太失礼。
没一会儿的功夫,外面传来几声敲门声,听得出来,杜若低头检查一下自己身上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这才走过去开门。
此地应该还是松州地界,松州随是大殷朝的一个下州而已,但距离京城不远,在此处驻军的武将应该是上轻车都尉,正四品上。
而自己这个即将上任的松州司马,也不过是个从六品下的闲职,以后两个人说不上还是需要打交道,这一次又多亏对方把自己给救回来,无论如何礼数都不能少。
杜若将门拉开,门外立着一个身着暗色锦袍的男人,瞧着人高腿长,肩宽腰窄,眉目清朗,端是站在那里,挺拔的身躯都仿佛自带着一股子习武之人的锐气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