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簪星学的是衷心,学的是为主子分忧,可以不择手段,可以杀人如麻。
她学的是。
挡姜令仪者,杀无赦。
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让簪星与杏蔼成为了两种极端的存在。
所以姜令仪这些日子来,虽然依旧重用杏蔼,却从不曾将她扯去这一场尔虞我诈之中。
人心是最难辩,她每走一步,都已经做好了将人看的最坏的本事。
姜令仪沉默许久,才点了点头。
“簪星,你做的很好,不用研墨了,下去煮壶新茶吧。”
她顿了顿,抬头望向半阖的房门。
“从前倒是不知道,你还有听墙角的习惯。”
簪星脸色微变,唰的抬起头,另一只手警惕的摸到了腰间。
被戳穿了的徐观澜抬手推开了门,一身墨色衣袍上,暗纹游走于周身,带着满身冷雾走进了进来。
如今的天冷的刮肉,却迟迟未降下雪,只是这雨水夹杂着冰碴的寒风,丝毫没有比大雪暖上一分,反而像是刮骨刀一样,穿透皮囊,直刺人那汩汩流动的热血之中,冻成一根又一根脉络清晰的冰枝。
“簪星,下去吧,煮壶新茶。”姜令仪再一次重复道。
这一次,簪星却足足愣了三秒,才抬动了脚步。
看着徐观澜身上干练到称得上单薄的衣物,本来有一腔心事想要盘问他的姜令仪心口紧了紧,终究是摁下了那些话。
她佯装若无其事的站起身,走到徐观澜的身前,亲自替他拍了拍肩头的冰碴子。
一粒一粒的,刺手的很。
只是刚拍了一下,手腕便被人不轻不重的捏住了。
“别动,冷。”
“知道冷你还要大半夜跑过来?”姜令仪扯着嘴角,有些没心没肺的嘲笑道。
“还是说,您中书令怕我这个冒充宝熙郡主的贼人趁夜逃了,所以亲自来捉我归案?”
“别胡说。”徐观澜拉下她的手,珍重万分的用里袖蹭去她掌心沾到了冰碴子,而后像是感受到她指尖的冰凉之后,用自己温热的掌心包住了那青葱的指尖。
“手怎么这么冷。”
姜令仪直直的望着他,沉默了好一会后,才像是埋怨般的嘟哝了一句。
“杏蔼被我送走了,没人照顾我了。”
她努力睁大了眼睛,语气也装作轻松的样子,只是心头若有若无的涩意让她喉间都泛着苦意。
亲自送走陪了自己十几年的人,谈何容易。
徐观澜低着头,双手虔诚的捧起了她的指尖,紧紧的包裹着。
他说。
“你做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