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你有,不然浪费时间在你这里同你周旋什么呢?”
姜令仪轻笑出声,一旁的簪星默默的递上了一方手帕,她满不在乎的擦拭着手中的鲜血。
“百安镇离汴京有些远了,两日之内想要将消息传到汴京,确实有些困难,但……还得感谢百安镇县令高义,以血书向驻扎在三十里外的守城营求助,你说这个结局对你来说,是不是还算不错。”
曹县令浑身的血液都冷了下去,他惊惧的抬起头。
“你……你……”
若让那些人知晓这凤凰山之事是他揭发,做为叛徒的他,若是被抓到了,下场比死还可怕。
更可怕的是,那些报复,会毫不留情的倾泻在他唯一的儿子身上。
那些人的手段他见过。
若真如此,他儿子这一辈子,就真的都毁了。
曹县令这一次是真的后悔了,他咬牙抓着剑柄,用尽全力的拔了出来。
血沫飞溅,他脸色苍白的瘆人,血滴滴答答的流下。
这一次,他没有再对姜令仪出手,反而卑微至极的恭下身,双手高捧起那沾满了他血液的刀刃,一头磕在了地面上。
“大人!吾儿何辜!是我利欲熏心,是我冥顽不灵,是我做尽坏事,若要报应!便报应在我身上!和德寒窗苦读数十载,他和我不一样,他能做个好官的!大人!”
他分明虚弱不堪,声音却依旧高昂,姜令仪听在耳中,不太愉快的点了点耳侧。
“你错了。”
“有你这样的父亲,他便失去了当官的资格,因为你,他能够四处求学,能够衣食无忧,能够活在一片赤诚之中,可这一切之下,掩藏的是累累白骨,掩藏的是是那些无辜被你抓来断送了性命之人。
你的儿子无辜吗?我亲自将他送进凤凰山中,他会看到你做的一切,到时候他自己会觉得自己无辜吗。”
姜令仪抬手,示意簪星将曹县令那血肉模糊的手送远点,下一刻,簪星便动作利落的将曹县令往后如死狗般拖拽而去。
曹县令绝望的挣扎着,面容因为窒息而憋的青紫,他口中哀鸣的声音嘶哑而走绝望,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命丧此处之时,簪星松开了手。
门外雷声大作,初秋的冷风猛的灌了进来,冷的人牙颤。
曹县令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他听着那滂沱的雨声,双目无神的盯着房梁,苍白的唇翕动着。
“大人……你当真以为,便真的料事如神了吗,区区守城营,不过三千人……你以为……况且,我也并非一个人独身前来。”
“嘘。”
姜令仪指尖抵在了唇边,听着门外的雨声,还有刀剑碰撞的声音,叮呤哐啷,便如同玉碎之声,悦耳动听。
“那便让我看看他们的本事吧,况且我什么时候说了,只有守城营。我也并非要杀尽这凤凰山的人啊,你说比起做谋逆和见不得光的叛贼,还是做名扬天下的英雄比较好呢?
是你的话,你会怎么选?”
曹县令哼哧哼哧的喘着粗气,却彻底没了声息。
是啊,比起坐见不得光的叛贼,谁不想做那名扬天下的英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