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窗户,卫寂看了看外面虽然还有些昏暗,但大体已经亮堂起来的天色。
接着月光可以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远处一座巍峨的雪山。
益州是先帝划分的监察区,他很大,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是天府之国。
事实上,这时候,除了犍为、蜀郡等少数几个地方外,其他地方都是苦寒之地。
比如说汶山就是先帝在平定西羌后,于元鼎六年,以冉駹羌国之地置,其下辖汶山,广柔等五县。
这里地形崎岖,气候寒冷,到处都是高大的雪山,野外的的任何一个地方,都有可能趴着伺机而动的羌人,或者妖兽。
真要说的话,大概算是西戎。
他们这儿是汶山县,是汶山郡的治所。
但就算是治所,其条件也很差而且治安也不好,到处都是贼人。
毕竟汶山郡,总共设立了也不过二三十年,而且这里的的人,很多都是被流放来的。
各有各的故事。
他将竹简放进怀里,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个小的铁棍,将油灯挑灭,起身跳下床。
走到房门前,伸手用手指将门闩顶掉。
门闩被顶掉发出不小的声音,接着是一阵刺骨的寒风,吹的他只打哆嗦。
他们这儿本就寒冷,更何况此时正值春冬之交,呼口气都像是有冰渣子在往喉咙钻一样。
卫寂缩了缩身子,看向四周。
这是一栋北方的合院。有着北边的一座正房,和东西两座厢房。
院子里有棵大树,以及一些石锁。
和四合院的款式有些像,只不过此时,款式还不固定,而且也并不怎么规整。
卫寂将竹简拿出来激活,并点到阴神的那一栏。
看着上面的字样,卫寂有些紧张,加点这种东西,放在中很稀疏平常,但放在先是中,却实在是有些梦幻。
他即怕是假的,又担心如果是真的,会有什么后果,就很矛盾。
尤其是,之前的那些小字上所说的,什么天鬼已死。
什么在睡眠中醒来,耳边响彻着鬼神的嘶吼,什么承载天命,一类的东西,更是让少年有些不安。
他心中隐隐有一种觉悟,只要他使用了这个系统,那就必须承载那所谓的天命,就没办法回头了。
可犹豫了一阵后,卫寂还是决加点。
他并不是一个喜欢搏命的人,但他却也并不是一个,胆小惜身的人。
事实上,以他的人生经历而言,他如果真的是一个,胆小的人的话,他根本就活不到现在。
他六岁的时候就因为巫蛊之祸,跟着爷爷大伯和父亲被流放到这。
一路上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痛苦,精神上的折磨,还见识到了难以言说的恶。
即使过了这么些年,他没能忘掉。
在睡梦中,他时常会忘掉自己,已经过上了还算安稳的生活,而变回那个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的孩童。
至于来到这里之后。
这里是苦寒之地,他们又是被流放来的,过的日子怎么可能会好。
而且这里是新占领的领土,战争其实一直如影随形。
孝昭皇帝始元元年乙末,夏,益州夷二十四邑、三万余人皆反。遣水衡都尉吕破胡募吏民及发犍为、蜀郡奔命往击,大破之。
始元四年,西南夷姑繒、葉榆复反,遣水衡都尉吕辟胡将益州兵击之。
辟胡不进,蛮夷遂杀益州太守,乘胜与辟胡战,士战及溺死者四千余人。
冬,遣大鸿胪田广明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