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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熙怔了一下,下意识到:“是我考虑不周了,泠县在徐州最前线,袁术军时常袭城,太过危险,若此时把你送过去,怕是会害了你。”
糜贞听了,心里叹了口气,轻轻道:“妾身留在这里,怕是给公子添了不少麻烦。”
袁熙摇头道:“怎么会,多亏女郎这些日子照顾刘豫州妻女,操持府里的事情,不然只怕我要忙的焦头烂额了。”
“若女郎离去,我反倒不知道如何去做了。”
糜贞眼中露出一丝欣喜的目光,抬起头来,“真的?”
袁熙点头道:“当然是真的,糜家商队先前也是女郎调动吧,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而且得到棉花种子的意义,非比寻常,将来天下的百姓,必然会感谢女郎。”
糜贞低声道:“妾身惭愧,其实妾没有公子想的那么好。”
“当初公子带兵来相救时,妾身其实很害怕,以为是敌军来了。”
“故当时下意识就想投井自杀,其实妾……是个很无能的人。”
袁熙摇头道:“不,夫人已经很勇敢了,战乱之中女子落到敌人手里,下场是很凄惨的。”
“这次只是我偶然救下了女郎,但天下各处,还不知道会发生了多少这种事情,那就是我力有不逮了。”
“所以我想尽快终结这个乱世,百姓才能重新过上安定的生活,这种惨事也会越来越少。”
糜贞听了,叹道:“公子心中的抱负……很大呢。”
袁熙笑道:“当不得女郎称赞,其实我也有很多毛病,并没有女郎想的那么好。”
糜贞咬着贝齿,“公子……为何要那么贬低自己?”
“在妾心中,公子可是比妾见过的人都要厉害呢。”
袁熙一怔,他没想到糜贞对自己评价这么高,其实在袁熙看来,自己先前也不过是提前知道后世的一些事情,所以占了便宜罢了。
但一旦事情偏离正轨,他便会吃瘪,就像这次一样。
其实这段日子以来,袁熙一直对徐州的事情耿耿于怀,觉得是自己太过无能,才忽视了很多端倪,导致了徐州如今的境地。
所以糜贞的话,不管怎么说,也是稍微开解了他的心结,他愣愣盯着糜贞,糜贞感受到袁熙的目光,心里一慌,耳根有些发热,连忙低下头去。
看到对方露出了雪白修长的后颈,曲线延伸到削肩,袁熙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对女子这处地方,抵抗力很差啊。
糜贞却是低头没有察觉,她鼓足勇气说了句话,但声音实在太轻,袁熙却是没有听清,只得上前几步,说道;“女郎说什么?”
糜贞见袁熙走得太近,心中一慌,退后半步,咬着嘴唇道:“公子,是不是很讨厌妾?”
袁熙有出声道:“女郎为何会这么想?”
“天下女子中,无论能容貌还是才干,能和女郎比肩的都是寥寥无几,女郎为何妄自菲薄?”
糜贞幽怨的盯着袁熙,眼中闪动着难明的光芒,她犹豫半晌,才轻启朱唇,“那公子为何三番两次让妾难堪?”
袁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有吗?女郎何出此言?”
糜贞深深呼吸了几下,终于是鼓足勇气道:“当初在糜府中公子提亲,再算上刘豫州这次和公子商议,妾已经两次经历了议嫁,但最终都被公子推却了。”
“妾因为成为士族间的谈资,其实并不怎么在乎,但妾在乎的是,妾在公子心中,就如此不堪,以至于公子避之不及?”
“妾也知道,公子身边不缺身份高贵的士族女子,连吕夫人身份如此尊贵之人,都无法做公子正妻,相比之下,妾身商贾之女,确实是痴心妄想了。”
“但现在天下都知道妾和公子的关系,公子如此晾着妾身,让妾如何自处?”
袁熙心道原来如此,连忙解释道:“女郎误会了。”
“当初我既然向糜家提亲,当然不是随口说说而已。”
“只是当时糜家没有表态,我又经历了几次生死之战,想着那是自身难保,于是反而犹豫起来,怕耽误了女郎前程,这才把事情搁置了。”
糜贞咬着嘴唇,“那甄夫人呢?”
袁熙一怔,“她已经嫁给了我,要是我死了,只怕她也会过得很艰难吧。”
“但女郎尚未婚娶,总是能走回头路的……”
糜贞却是打断了袁熙的话,“所以说,公子只是看不上妾身罢了。”
“想想也是,公子身边的女子,哪一个比妾身差了?”
“妾实在是痴心妄想了,自从以后再无颜高攀公子。”
“也罢,妾明日便回泠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