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另一边,赵渊得知了王守仁平定宁王之乱,一人诛杀了宁王身边的三位先天高手,便打算去见一见王守仁,看看他如今的状态。
从华山到应天府,直线距离不过九百公里,以目前赵渊的飞行速度,不过半个时辰便可抵达。
赵渊从傍晚出发,天色还没有黯淡下来,便抵达了应天府。
就任南赣巡抚的王守仁,此时距离擒拿宁王朱宸濠,已经过去了五个多月。王守仁在应天府也呆了五个多月。这五个多月里,王守仁苦求正德皇帝受俘,可惜不了解朱厚照的心思。
如今的王守仁在应天府的府中整理自己的心学,至于宁王之乱,王守仁已经完全不管,正德皇帝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
就在王守仁在书房中整理心得之时,门房外有人禀报,有一道人拜见,称其为旧识。
王守仁非常好奇,这么晚了,谁会来拜见自己。便引来一见,这才知道来人是正德皇帝亲封的广德孚惠清虚玄妙真君。
“敢问真君,此次前来,有何要事?”王守仁满是好奇,对于赵渊,王守仁还是非常感激的,要不是赵渊当初在刘瑾那保了自己,说不定自己早就死在淮水上了呢。
“王守仁,贫道这次前来,乃是由要事与你相商。”
赵渊用神识扫了一下王守仁,发现,王守仁在精神修炼中,已经达到了剑心境界的水准。难怪王守仁突破先天后能够以一己之力诛杀宁王身边的三大先天高手。原来是精神境界远高于普通先天的存在。
如果再进一步就能达到剑胎境,这就非同小可了。
王守仁知道赵渊与正德的亲厚关系,听赵渊这么一说,定然是为正德皇帝来当说客的,顿时对赵渊的感官就变了。只是,儒学修为达到了王守仁的境界,早就喜怒不形于色了。
虽然赵渊能够感觉到王守仁对自己的排斥,但赵渊从王守仁的脸上丝毫看不出,依然是那一副笑吟吟的神色。赵渊也不得不感叹官场确实最能锻炼人的心智。
“真君有何吩咐,直说吧。下官能够做到,必定全力以赴。”
“王守仁,不知你对当今这位怎么看?不用担心,外人决计听不到我们谈话,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向人告密之类的。”
王守仁心中一副果然如此,随后说道:“真君莫不是替陛下来试探下官,如果是的话,就不必了,陛下如何吩咐,下官照办便是了。”
“王守仁,你想多了。朱厚照是决计使唤不动贫道的。贫道这次前来,不过是心血来潮罢了。”
王守仁看了一眼赵渊,从赵渊的眼神中,根本看不出什么来,这才相信赵渊的话,说道:“对于当今圣上,我只有一句话,天资聪颖却不务正业!”
赵渊听了之后,便说道:“贫道看法与你不同,朱厚照天资聪颖不假,不务正业却是不真。在贫道看来,朱厚照天分也有,权谋也有,手段也有,说不上是有为明君,但也不糊涂,有作为。”
“哦,真君这看法,下官不苟同。圣上巡游无度,荒乱酒色,囚辱谏臣,不御经筵,信任奸佞,紊乱朝纲,条条件件摆出来,都是昏君的作为。”
“在贫道看来,这些仅是假象罢了。朱厚照上位以来,你们儒家势力大盛,已经压迫到皇权。是故,朱厚照这才如此打压儒家。在你们文官看来,重用八虎、江彬等人,就是任用奸佞,那就大错特错了。”
“难道真君不觉得,刘瑾张永等人引诱圣上淫乐,霍乱朝纲,不是奸佞?江彬钱宁引诱圣上长处宫外,巡游无度,不是奸佞?”
赵渊微微一笑道:“好在朱厚照不笃信丹道,否则贫道也是奸佞了吧。”
“在上位者看来,奸佞与否不重要,关键在于能不能为我所用。守仁,你站在儒家的立场上看这些人自然是奸佞,但站在朱厚照的立场上,这些人就是干吏。”
“从弘治朝开始,你们儒家便开始谋求军权。一国的治权已然在你们儒家手上,还贪得无厌,谋求军权,这让哪一个上位者能够睡的安稳。你觉得儒家大臣忠心为国,但在朱厚照看来,却是野心勃勃。所以立场不同看法也就不同。”
“这如何能怨我儒家,用兵平叛,那些勋贵完全靠不住,我们文臣不上,难道等着国朝覆灭。难道有功之人便要因为猜疑而不能得到重用。”
赵渊哈哈一笑,道:“这就是双重标准。难道朱厚照身边的江彬钱宁就不是能征善战之辈。没了勋贵,就必须你们文臣。所以,江彬钱宁之流,作为你们夺权之路的绊脚石,自然便是奸佞了。”
“反过来问你,你任南赣巡抚,如果手下全都是一伙人,都听一个人的,你用的放心。你敢带着这伙党同伐异之辈前去剿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