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天下谁人不识君,炼神脱俗化元神【求月票】(1 / 2)

秦相府前,寂静如春风徐来,贯过长街内外。

一切发生的都太突然,谁都未曾想,秦千秋出现竟是会被安乐的浩然剑气给吓破胆,斩去炼神修为,跌坐在地上。

哪怕是秦相府中那些强大的修行者幕僚,亦是来不及反应,主要还是因为秦千秋有金刚钟在身,那可是烂柯寺三品佛门护身法宝。

纵使是破了五境的洛轻尘,全力以赴都难以斩破防御,安乐如今不过双三境修为,如何能斩破金刚钟

可秦千秋还是遭劫了,安乐的剑气竟是无视了烂柯寺的金刚钟,如煌煌大日灼烧秦千秋的心神,斩去秦千秋内心中所蕴含的怨念、歹意。

直接使得秦千秋心神受损,炼神跌境

秦相府内,有一道强大的心神力量愤怒席卷而起,可是,却很快被压制了下去。

在三位文院夫子面前施展心神力量,却是有些小巫见大巫。

“此为浩然剑气,非是安公子主动斩之,而是秦少公子对安公子心存歹意,欲以阴暗恶秽之法对付乃至加害安公子,故而遭浩然剑气感应斩来。”

三夫子王半山淡淡道。

言语之间,乃是在为安乐开脱。

安乐于众目睽睽之下,引动文曲碑浩然,如今文院将安乐当成真正的宝,欲要捧在手上,甚至想要让安乐加入文院,自然要为安乐说话。

之前秦相认为安乐存在舞弊,秦千秋更肆意在临安府街巷间散播此谣言,欲要污蔑安乐,以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的方式令其心境蒙尘,毁去安乐。

这一切本就因文院文曲榜的那些儒生,犹如小人心生妒忌而发生,三夫子自然不能再任由安乐遭受委屈。

那自秦相府内升腾而起的心神力量,顿时被压了回去,三夫子的心神,犹如一座大山,令那位存在根本腾不起来。

大夫子朱火喜并未冷眼旁观,亦是释放心神,浩瀚如渊,令秦相府内一股股心神气机,尽数停滞,被压制回落。

至于二夫子,则是神态复杂,他毕竟与秦相交好,此刻只能选择旁观。

但大夫子与三夫子的心神释放,便已然足够。

众人观着那跌坐自家府邸门前,面色惨白的秦少公子,一个个脸上俱是流露出了嗤笑与不屑。

很显然,坊间流传的那些污蔑安乐的闲言碎语,定是全然出自这位秦相府少公子,是其在散布谣言,推波助澜。

行径如小人,心思阴险毒辣,问心有愧,方才会被煌煌如大日的浩然剑气给斩去心神。

秦府少公子继上次被洛轻尘按在金刚钟内,宛若缩头乌龟般一顿胖揍之后,如今又多了一番笑谈。

竟是于自家府门之前,被安乐一剑吓破了胆气,斩去了阴暗心思,炼神修为跌落脱俗,重归胎息。

本想借流言蜚语来削安乐心气,阻碍安乐的修行之路的畅通。

却反而惹来自己遭劫,心神跌落胎息,着实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可笑至极。

临安府权贵们,茶余饭后,怕是又要多一桩谈资了。

比起王勤河挑战安乐而被雷霆击溃不一样,好歹王勤河乃光明正大一战,这秦千秋却简直,只是一道剑气便轻易斩破了炼神心境,差距太过巨大。

但众人亦是明白与看到了何为真正天才与普通修行者之间的区别。

静街之上。

安乐看都不看这狼狈的秦千秋一眼。

浩然,何为浩然

有圣贤曾曰:其为气也,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于天地之间。

浩然乃一种光明正大的力量,需要一直用正直的心性去培养,持浩然者,心境自是强大,犹如大日悬空,普照之下,阴暗与魑魅,将无处遁形。

故而,对于被浩然剑气削去心气的秦千秋,安乐自然是看不起。

正是心怀鬼祟心思,方会遭浩然剑气针对。

哪怕对方是秦相少公子又如何

身份的尊贵,未必代表了行事上的正直与无愧。

拎着空空如也的酒壶,腰佩青山墨池而剑,浩然剑气散去,如一阵清风吹荡周身,鼓起少年白衣宽袖。

安乐轻笑,声音回荡长街,如春风徐徐。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衣袂飞扬,仿佛浪漫的狂士,亦如洒脱的诗人。

身形一步一步走出了静街,重新踏上了长街。

围观者,不由自主的侧出身形,给他让出了道路前行,直至少年身影消失在了人群中。

所有人都清楚,今日之后,安乐必将名传四方,不再是单单以墨竹作画而成名,其名气,将如少年先前所诵念的那句诗词一般。

天下谁人不识君。

“哈哈哈好小子,果然爽利”

人群中,太庙老人见安乐潇洒离去,以一种近乎直白的方式,向整个天下宣告自己不可能舞弊的事情,又宛若狠抽巴掌在秦相脸上,道一句秦相有眼无珠。

这着实让赵黄庭心头爽利,这种不愿背负闲言碎语而委曲求全过活的脾气,当真对赵黄庭的胃口。

当然,赵黄庭亦是知道,因为浩然剑气给安乐带来的倚仗,浩然者,至刚至阳,又融合青山剑气,刚正不阿。

这样两股力量交融在一起,自然造就了安乐不愿轻易屈服,安于现状的脾性,才有了这酣畅淋漓的饮酒吐诗三千篇,证得一身文人傲骨的举措。

若是安乐委屈求全,忍受四方谣言与污蔑,那心境定会蒙羞,浩然亦会折损,煌煌大日将日落西山,光辉暗淡。

严重些,甚至会导致浩然剑气崩溃消弭,青山失落。

赵黄庭尚未离去,他在原地肆无忌惮的大笑,等待许久,看看秦相府的后续反应。

尽管有文院的大夫子和三夫子出手,压住了那些秦相府内的强大修行者心神,可是,秦相的态度才是最重要。

故而赵黄庭仍旧呆在此处,便是打算给安乐处理一些事情的尾巴。

若是秦相当真因安乐浩然剑气削了秦千秋的炼神修为,便欲要以此来问罪,那赵黄庭就将告诉秦离士,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不过,等了许久,秦相依旧未曾有任何的表示,仿佛是闷声吃下了这个亏。

兴许是不愿与文院闹僵,又兴许是真的拉不下脸面来。

秦千秋被斩心神,修为跌境,浑然是自己的不堪导致,本身便已经是个笑话了,在这件事上,秦相若是还继续追究,只会徒增笑谈。

先不说能否捉拿下有文院与林府共同担保的安乐,毕竟,如今要捉拿安乐性质已经变了,不再是因为舞弊案。

若是舞弊案,因涉及重大,乃是以大赵皇朝的名义,文院与林府哪怕要保安乐也不好明着来,可如今,秦相派秦千秋出来道歉,便表明态度。

再继续捉拿安乐,纯粹是个人恩怨,林府自然会硬杠到底。

所以,秦相放弃了,今日这个哑巴亏,便只能这般吃下。

秦相府前,各方势力见状皆知事情有了着落,不再停留各自退走。

赵黄庭大笑离去,花夫人如沐春风,笑意盎然,亦是让人驶动车辇,离开了秦相府前。

大理寺少卿曹孚望向安乐离去方向,亦是意外至极,不曾想少年竟是以这样的方式破局,还当真成功破局。

秦相言及安乐涉及舞弊,对于任何一位春闱举人而言,都是霹雳般的灾难,必定是要入大理寺的牢狱中走一遭。

届时屈打成招,各种各样的手段俱都有可能出现。

曹孚正是很清楚这点,故而明白安乐破局有多难,可少年就这般行至秦相府前,要了一桌一椅,笔墨纸砚,就完成了破局。

“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好一个安大家。”

曹孚笑了起来,对安乐颇为感兴趣。

相比于文院文曲榜那些嫉妒贤才的儒生们,安乐这位满腔浩然气,刚正不阿,不低眉折腰,不委曲求全的读书人,当真是一股清流。

若是有机会,定要与安乐好好饮上一杯。

随后,曹孚朝着秦相府方向抱拳,走向了那失魂落魄的三位儒生,开始整理地上的诗词稿。

这些笔墨纸砚都是他提供的,这些诗词稿都是他的。

曹孚拾起一页诗稿,观其上值得称道的诗句,心头闪烁过一抹疑惑。

这些诗词真的是抄的吗

可实际上,是否是抄的并不重要,诗词只不过是安乐斩破镣铐的武器与手段罢了,哪怕是抄的,能引来文曲碑上浩然气,已然不同寻常。

收起了这些诗词稿,曹孚脸上不由浮现一抹喜色。

周围有些看热闹的权贵也注意到了这些诗词稿子,纷纷行走过来,想要向曹孚讨要一两篇稿子。

曹孚哪里肯,哪怕这些权贵身份地位皆不凡,可曹孚腰间挎上擒贼刀,气势颇盛,底气十足一一拒绝。

直到一位身穿黑衣的貂寺出现,曹孚面色顿时垮掉。

这位童貂寺,乃是圣上身边的红人,前来要诗稿自是意味着天玄宫中那位,也在关注着此事,这些诗稿,保不住了。

诸多权贵见状,也不敢再讨要。

果然,童貂寺将稿子取走,只给曹孚留了一页。

曹孚的心在滴血,却也只能喟然叹息。

不过,幸好,一些博闻强记的文人墨客,记下了大部分的诗词,回去整理一番,也能形成安大家诗词集,传遍临安。

安乐离开了静街,心绪宁和,身上的浩然剑气缓缓散去,尽数消弭,内敛于体内。

他未曾回太庙街的小院,而是一路来到了西湖。

白衣胜雪,腰佩二剑,漫步西湖长堤,春风徐徐,暖阳拂身。

萍岸新淘见碧霄,中流相去忽成遥。

西湖美景更是陶冶情操,安乐沸腾的心境,逐渐平和下来,眉心泥丸宫内,剑炉内剑气铿锵,一股磅礴的心神正在不断地酝酿着。

今日于秦相府前证得自身清白,张口吟诵诗词千百篇,每一篇诗词的吟诵,隐约间与与文曲碑中的浩然身影取得了联系,兴许是诗词的风格,诗词的意兴产生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