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眼乌鸦紧接着道：“你我通力合作，把姓贺的这群人绑了，直接送到妙湛天跟前，求祂恩怨一笔勾销，这有何难？”</p>

“即便仙尊逝去，这个契约依旧有效，对吧？”</p>

听到最后一句，肖文城颊边肌肉一跳。</p>

但如果加上血魔？呃，好像还是有点悬。先前他和宁师弟奉命拦截贺灵川，血魔也一起去了，结果呢？这厮当场就跑了，现在竟还有脸回来谈联手！“哪来的‘我们’，只有你！”贺灵川瞥了血魔一眼，“血魔怂恿你，是因为妙湛天根本不在意它，很可能就放过它。但你肖掌门不同！”</p>

“别念了别念了！”它的声音都充满痛苦，“我去我去，这还不行吗？”</p>

肖文城目光闪动。</p>

光靠他自己，肯定是搞不定贺灵川这些人的。</p>

肖文城终于开口了：“你到底想说什么？联手？”</p>

“这里会变成一个巨大的坟场。”贺灵川图穷匕现，“除非我们联手，在妙湛天冲出盘龙孤城之前阻止祂。”</p>

贺灵川这一点没说错，他们死了比活着更有用。</p>

但这一次不同！肖文城现在特地申明，幻宗要讨伐妙湛天，血魔就是责无旁贷，非去不可！</p>

肖文城一直念叨个不停，它有心不来，但契约化成的索链就快把它的魂体勒死了！血魔隐身或者逃走也没用，根据这份契约，肖文城可以把它召唤过来；它若不来，立刻就会受到契约之力的反噬。</p>

“你不用想着投降，妙湛天绝不接受。”贺灵川此刻洞悉人心的眼神，让肖文城想起了千幻。从前祂老人家也是这般……唉，为什么偏偏没看透贺骁这个人？“我知道从前有很多仙人都投降了，但你们没机会了。”</p>

众人神情凝重，都行礼道：“主公小心！”</p>

这就是个赢家通吃的游戏。通关在即，马上要成为赢家的妙湛天，有什么理由不通吃呢？所以，失去了千幻庇护的幻宗，在封闭的颠倒海内只能等死喽？</p>

肖文城下意识咽了一下口水。</p>

话到这里，他也明白贺灵川的意图，于是抓出一张符牌念念有辞。</p>

肖文城要是被贺灵川争取过去，对它是大不妙。</p>

朱大娘和董锐知道，这是肖文城给自己上了一重保障，否则他在蜃仙识海里打架，他们在这里破坏他的身躯，肖文城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p>

谁让妙湛天没有昊元金镜，更没有大方壶帮忙呢？对于偷渡和偷改规则这件事，大方壶是专业的。</p>

贺灵川飞快道：“肖掌门也是身居高位，你也知道，这样的‘帮助’都是讲究回报的，都是有利益交换的。妙湛天一定向其他大天魔作出许多承诺，从祂入侵颠倒海的目的推断，幻宗长老们的皮囊，说不定他们内部已经提前预定好了。”</p>

两人都发了个血誓，然后盘坐下来。</p>

“嘁！”血魔不甘地啐了一口，向着贺灵川问出一个困扰已久的问题，“你到底是怎么发现我的！”</p>

“有效。”肖文城答道，“这契约是血魔与我宗签定，并非个人。”</p>

肖文城板着脸。</p>

贺灵川则从怀里掏出一只盒子打开。</p>

“千幻这一百五十多年几乎都在闭关，没把宗门当一回事儿。但你和千幻不同，偌大的宗门都由你兢兢业业、勤勉刻苦打理。”贺灵川紧接着问，“你就不想给自己、给幻宗谋一条生路么？肖掌门，现在是生路险中求！”</p>

先前追击贺骁一行人失败之后，血魔好似也受了重创，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肖文城几次召唤，它都没有出现，原来自己溜到这儿来了？</p>

眼下的确就是妙湛天神魂最虚弱之时，为了己方生死，贺骁的提议好像的确值得冒险一试！但肖文城还未答话，贺灵川忽然往边上一指：“我们还有重要助力，哦，它刚刚往外跑了。”</p>

协议要定在前头，免得到时再兵戎相见；如果输了，呵呵，万事休提。</p>

它突然想到，这小子凭什么认为它斗不过妙湛天，可他自己上就行呢？地穴蛛后好歹也曾经是上古大仙啊。</p>

“不用。”贺灵川冲它一笑。</p>

朱大娘曾在上古陨落一次，神魂都寄居在妹妹那里。贺灵川早就知道，论魂魄强度，它还不如朱二娘。</p>

这和人的身体一样，生病时就弱些，锻炼好就强些，并不是一成不变。</p>

“快点。”盘龙孤城快塌了，肖文城就催他。</p>

于是两人一起调息入定，各驭使一点灵光出窍，投入昊元金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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