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慢，但持续不断。</p>

哪怕先前得了贺灵川的预告，肖文城一瞧见祂，脸色还是一变。</p>

妙湛天还活着。仙尊牺牲了自己，却没把祂炸死！“盘龙孤城即将崩溃，妙湛天脱困之后，就会把我们杀得一干二净。”</p>

这小子，也不是不怕死的夯货嘛。肖文城刚刚露出冷笑，贺灵川就提醒他：“不仅是我们，幻宗一个活人也留不下。”</p>

肖文城不语，目帘低垂。</p>

仙尊已死，幻宗最大的靠山倒了。无论肖文城心情有多复杂，他作为掌门，迫在眉睫之事就是赶紧给自己、给宗门找一条活路。</p>

边上有个声音插嘴：“放P！投降总可以吧？千幻都已经死了，妙湛天为什么非得杀幻宗这几百号人不可？”</p>

仙尊之死，虽非这姓贺的亲自动手，却跟他有莫大关系。这时候跟他进识海，联手对付妙湛天，肖文城心里有些膈应。</p>

想阻止妙湛天，就得在识海世界。否则等祂回归现实之后，谁还能是神曦真君的对手？不过，妙湛天当初想冲进仙尊的识海世界，都得用上神术、用上银灯果，贺骁却可以直接进入吗？“不错，现在就能进去。”</p>

为什么？肖文城依旧沉默。</p>

“因为，你们实在给妙湛天造成太大的损失。肖掌门，过去两天，有十几名神魔死在你们师兄弟手中。你们审问那头大蜥蜴也清楚了，妙湛天今次进颠倒海不仅全力以赴，甚至还借助了包括灵虚圣尊在内的其他大天魔的力量！”</p>

其实何止一百五十年？过去的三千年，仙尊不是闭关就是执掌灵山，大小琐事全扔给他处理，可不独是宗门。</p>

在幻宗，他可是当了几千年的老二。</p>

贺灵川洞察人心的本事何等厉害，并且通过昊元金镜招呼肖文城，就是有把握说动他。</p>

可是吧，肖文城明知道贺灵川在危言耸听，但不能说人家没有道理。</p>

“死者长已矣，生者犹可追。”贺灵川正色道，“肖掌门，妙湛天也快油尽灯枯，我们还有干掉它的机会。你不想完成仙尊未竞之事么？”</p>

贺灵川顺手摘了几朵小白花收好。大战在即，这几朵小花届时说不定有用。</p>

“……”魂魄有气味吗，这厮不要太离谱！肖文城即对贺灵川道：“如果我们战胜妙湛天，出来之后分道扬镳、互不侵扰！”</p>

不一会儿，红眼乌鸦就从不远处跌跌撞撞飞了过来，一路上还扑扑掉了好几根羽毛。</p>

先前血魔放弃贺灵川等人偷离战场，并不算作违约，也没受到契约惩罚。因为这份契约就没贺灵川啥事儿，血魔不需要与他为敌。</p>

贺灵川也不急着去追：“肖掌门，贵宗原本与血魔定下契约，它得帮着你们干掉妙湛天，才能得回自由，对吧？”</p>

肖文城闻声抬头，瞧见一只红眼乌鸦，不由得一怔。</p>

一看劝不动肖文城，红眼乌鸦果断溜掉了。</p>

成败存亡，在此一战。</p>

“我说过，你身上恶臭，血腥味儿冲天。”贺灵川答得一本正经，“隔上几百丈，我都能闻到！”</p>

“联手？”肖文城看着昊元金镜，“你是说，你进得去这个……盘龙孤城？”</p>

他早看出来了，虽然肖文城拿到了千幻的遗令，却并不很想执行。</p>

所以他几次召唤血魔都失败了，人家装聋作哑。</p>

肖文城点了点头，定这契约时，贺灵川也在边上。</p>

贺灵川痛快占头：“正有此意！”</p>

血魔着急了：“喂喂，别听他忽悠，什么‘一定’，什么‘都是’，这小子纯属猜测！一点儿打包票的东西都没有。”</p>

镜中的盘龙孤城，看着有些不妙，肖文城冲着血魔一呶下巴：“你先请！”</p>

如今有了血誓约束，贺灵川的同伴也不能害他。</p>

然而时势比人强，贺骁虽非善类，眼光智计堪称一流。</p>

天魔在颠倒海大量陨落，妙湛天回去以后也必须给个交代，哪能轻易放过祂们的仇人？他要是直接投降，不是让妙湛天省事了？贺灵川看出了他的动摇：“一旦妙湛天从千幻真人的识海出来，就会对幻宗拥有碾压性的优势。所以，祂为什么要放过你们？”</p>

妙湛天就是为了千幻真人的躯壳而来的，来都来了，会放过幻宗的仙人么？这都是一具又一具上好的神降之躯！</p>

血魔呸了一声，碍于契约之力，心不甘情不愿地飘进了镜子里。</p>

朱大娘眼巴巴：“真不用我去？”</p>

盒子的名称是“具罗宝匣”，里面是一棵袖珍小树，有婆挲之姿，满树繁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