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他才明白两件事。为何江千易的易容术如此精湛,只因他是妖人,若不化妆,定遭追杀。再者,那些曾被玷污过的女子,为何无法指认他,正因他是妖人,无法说出口。倘若只是丑人,那也便罢了,若是旁人得知是被妖人毁清白,羞愤至极,那不如三尺白绫,上吊自尽。
南宫竹瞪着江千易,怒道:“不许你别碰兰姐。”
江千易转过头来,瞥他一眼,贼笑道:“你就是南宫竹?听闻你是男子,却长得国色天香,我起初不信,但我现在信了。”
江千易目光回到南宫兰这里,伸手褪去她她衣裳。刚解开扣子,露出抹胸,卧在梁柱上的郑恒舟按捺不住,凝聚真气,朝烛火一掷,火光登时被灭,屋内陷入漆黑。江千易尚未回过神,郑恒舟纵身跃下,掠至前方,一招玄空擒拿手,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江千易膀子给折了。
江千易疼痛万分,踉跄退开,咆哮道:“你是什么人?”
郑恒舟目光如电,冷笑道:“妖人,纳命来。”江千易自知不是对手,朝他撒出毒粉,趁其分神,翻身向后,砰地一声,破窗而出。郑恒舟运起真气,将毒粉全数震开。
随即,他取出火折子,重新点起火烛。不料,方才声响,竟引来下人。几名ㄚ鬟来到房门前,询问情况。郑恒舟扶起南宫兰,挪步至门旁。南宫兰道:“没什么事,只是一不注意,弄破了窗户,你们等等找人来修。”
听闻此言,ㄚ鬟们面面相觑,满腹疑团。但南宫兰既如此说,她们身为下人也不便多问。她们稍微应声点头,便各自散去。
确认打发走之后,郑恒舟将两人扶到床上。郑恒舟道:“你们在这等着,我去告知南宫梅。”
南宫兰大惊失色,顾不得礼节,立时抱紧他不放,摇头道:“不行,我中了软香散,真气暂失,竹儿负伤,若江千易那妖人折返,后果将不堪设想。算我求你,你能留下吗?我什么都依你,好不好?”
郑恒舟见她平日矜持,如今被妖人吓得花容失色,连这般羞赧之言都说出口,甚是惹人怜爱。郑恒舟玩心一动,故作打量,轻挑她下颔,笑道:“你方才说,什么都依我吗?”
南宫兰惊魂甫定,想起情急所述,不禁红晕抹起,羞怯垂首,道:“我既说得口,便做得到。”
本想继续捉弄她,但事有轻重缓急,郑恒舟不敢耽搁。他道:“你待在这,我替南宫竹查看伤势。”
南宫兰杏眸圆瞪,有些诧异。旋即,她羞赧抿唇,垂下螓首,知道自己着了郑恒舟的道。稍微一想便知,郑恒舟绝不会趁人之危。南宫兰瞥向郑恒舟,脸上既惊又喜,彷彿忘了方才险些遭到贼人毒手。
郑恒舟将南宫竹扶至床上,双掌拍背,以真气替他调息呼吸。不到片刻,外头忽传仓卒脚步声,门扇被推开,来人是南宫梅。
南宫梅举目环视,来到床沿旁,按住南宫竹脉搏,替他检查伤势。南宫兰一旁转述,方才发生之事。南宫梅蛾眉紧蹙,面露怒色,旋即软化下来,瞧了郑恒舟一眼,歉然道:“多谢你出手相助。”
郑恒舟挥挥手,道:“举手之劳,不必言谢,你先去请大夫来。”
南宫梅点了点头,应诺道:“说得对,我这就去。”
正当南宫梅正要出门,外头传来喧闹声。南宫梅透窗窥外,竟是南宫松带着下人前来。南宫梅心中甚惊,回过头来,使过了眼色。郑恒舟颔首示意,往衣柜里一钻,将自身藏起。
南宫梅游目四顾,确认无异状,敞开门扇。南宫松迈步入内,开口道:“方才那采花贼江千易,是否来过这里?”
南宫梅不动声色,故作镇定,问道:“为何如此问?”
南宫松道:“柴房内出现一名ㄚ鬟,模样狼狈,自称惨遭那淫贼毒手。在茅草堆旁留有字条,上头写说今日见南宫兰和南宫竹,感谢招待,改日必再次来访,相见南宫梅。”
南宫梅冷哼一声,轻蔑道:“区区字条,谁都能写。”
南宫松贼笑道:“你还想装蒜吗?这字条上面还写,你屋内藏有男人。”
南宫梅怒眉而视,冷然道:“可笑至极,戝人之话你也信?”
南宫松狡黠一笑,道:“若他没来房间,怎会见到他们两人?再说,我方才听闻下人说你窗户破损,难道不是出于打斗吗?”
南宫梅柳眉蹙起,不悦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南宫松双眸一亮,寒芒闪动,道:“你身为南宫家的人,尚未出嫁,竟在屋中藏男人,这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南宫松余光扫向床上两人,道:“他们受伤了,难道不是被江千易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