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何尝不知道这首诗篇的威力。
竹子抓住青山一点也不放松,它的根牢牢地扎在岩石缝中。经历无数磨难和打击身骨仍坚劲,任凭你刮酷暑的东南风,还是严冬的西北风。
简单几句话写尽了竹子的刚毅。
士子们爱竹子,爱竹的志向,但尚未有一首诗词能与之媲美。
这般巧妙事物暗喻大道理的诗篇一定会在短时间内风靡天下,倪土也会扬名万里。
一想到这首诗篇讥讽的对象竟然是他这个夫子, 白先生被羞耻地面红耳赤。
爱惜学子之心到底还是战胜了心中的不满。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也不能坚持再将倪土拒之门外了, 若是事后被王宁氏知晓了, 也一定把自己打发走。
再被平日里交好的士子们知晓了,自己的名声可就彻底地臭了。
更何况,早就听说这个小子是那个大名鼎鼎的薛梅儿举荐而来的,拒绝了倪土,就相当于打了薛梅儿的脸,自己照样还是吃不了兜着走。
白先生一咬牙,奋力地拂袖,回转身,立在讲桌之后,询问到:“这诗作叫什么名字?”
倪土见他服了软,双手抱歉,微微一躬身,回答到:“回夫子,此诗作名为七步诗赞竹节。”
“七步诗?”一想起刚才倪土确实是迈了几步,顿时觉得脸骚红滚烫。
他暗暗吃惊,“想不到自己竟然与这诗作联系到了一起。这样也好,算是给自己留下了治学严谨的作风,也算是好名声吧。”
为了好名声,白先生咬了咬牙,说了句:“以后不准迟到了!”
王百度高兴地急忙挥舞小手,示意倪土坐在他身旁。
白先生见倪土的跪坐姿势很是别扭,心中窃喜,终于逮住惩治这个臭小子的机会了。
刚才老夫失算,让你这个小子用诗篇羞辱了老夫,老夫便用体罚来给你一个下马威。
白先生将手中的书本往桌子上一丢,拎着戒尺便来到倪土跟前来。
“竖子无礼至极!为人君子站要有站相,跪要有跪相。”
“所谓跪坐,讲究着呢!以双膝跪地,将臀部置于脚踝,上身保持端正竖直,双手自然安放于双膝之上,始终保持神态安然,目不斜视。此为正坐。”
“祭祀之时,则要将臀部稍稍离开脚踝,上身挺直,以示庄重。”
白先生一个戒尺打在双腿上,一个戒尺打在屁股上。感受着火辣辣的疼痛感,倪土觉得这分明不是礼节,而是折磨。
无奈,自己只能咬牙坚持。
一旁的王百度见到倪土这种窘态,呲牙咧嘴地笑了起来。
白先生更是来气。
“伸手!”
“啪啪啪”
当看到王百度疼得眼泪快下来了,倪土才觉得神清气爽。
白先生继续拎着戒尺在倪土周遭转悠,不失时机地给一个重重的戒尺,口中还是絮絮叨叨:“所谓恭坐,是指平坐之时将头微低,目光注视对面人的膝盖处,这种坐姿多用于面对上官以示恭谨之态。”
“面对长辈时,则应采用垂头且目光收敛的肃坐姿态。将头完全低垂,手肘部也时刻保持下垂之姿的称为卑坐,这是仆人面见主人时需保持的谦卑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