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子逾轻笑一声,手下微微用力,红妆痛呼出声,挣扎着想要逃出去,奈何仲子逾揪着她的头发,让她逃离不得。
“是你!跟在心夭身后的,竟然是你!”
“是我又如何,你不是早就心悦我,死在我手上也是你的造化,现下我送你去见她,希望你能替我转达个话,告诉她,我解决了这一切,定会下去找她,再也不离开她。”
他说罢全然不顾红妆的挣扎,手起刀落红妆便彻底没了动作,他做完拽着红妆的尸首走出去,出门碰见的弟子皆没了活路,他们杀了心夭,便要为心夭陪葬。
清介带着人马赶到云门山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骑在马上看向山脚下悬吊的人久久没有动作,张三定睛一看挂着的是心夭,顿时泪如泉涌,跳下马跑到心夭脚下一直磕头,边哭边说:“主子,是我对不住你,主子,是我骗了你。”
清介看着心夭的尸首深吸口气,纵马回身抄起□□指向云门:“云门乱杀无辜,残害忠良,奉驰场大将军的命令,灭了云门这个歪门邪道。”
一语毕他将枪掷向吊着心夭的绳子,心夭落在地上后清介下马将心夭抱上马,丝毫不介意她脸上的尸斑和身上散发的腐臭。
心夭身上的污渍染脏了清介的衣衫,她僵硬的伏在马背上,清介在她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我还没抱过你呢,心夭,不然你入我清家祠堂吧,我此生定不负你。”
我还没与你说过我的心意,若有来世,若有来世……
仲子逾一路走到山脚下,看见清介怀里搂的女子一时分寸尽失,走到清介的马匹前:“放下心夭,她是我阿姐。”
清介闻言冷呵出声,出声嘲讽:“她是我清介的妻子。”
“放下我阿姐。”
仲子逾一字一顿,每个字似都在口中辗转了千万次,他说罢飞身而上,想将心夭从他怀中抢出来,清介见他动作丝毫不慌,只用一只手便可与他对抗。
这一路下来仲子逾耗费太多体力,他现下的一招一式皆是虚力,只中看却不中用,清介将心夭往自己怀里按了按,而后一个横扫便将脱力的仲子逾打到在地,枪尖直指他的咽喉。
“你杀了我吧。”
仲子逾呼出一口气,目光紧紧地盯着他怀中的心夭,若有下一世,他可不能这么轻易的放开阿姐的手了,免得她在落入别人的怀。
“杀了你?呵,我不仅不会杀你,反倒要你好好活着,要你看着心夭入我家祠堂,一生冠我之姓。”
清介收起□□,示意下属废了仲子逾的武功,他抱着心夭纵马转身,一辈子太短了,他遇见心夭至今,也不过就这几载。
“心夭,跟我回家,做你的小将军夫人,我会用我的手,打一片净土给你。”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清介靠在心夭的坟墓上,他现下已经五十多岁了,两鬓斑白,却总觉得昨日才与心夭相见,心夭的坟墓位置极好,他将她葬在桃林之中,仿佛这样,里面那个笑起来眼角像开了一朵梅花的人才不会消逝。
君不见,汉终君,弱冠系虏请长缨。
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
清介还记得心夭那晚喝了一壶桂花酿,坐在房檐上对着明月说的话,她说,若能驰骋沙场也是个幸运的事,她说,清介,以后你好好努力,做个少年将军,我也好跟着沾光。
“心夭,我下一世还能碰见你吗?”
清介伸出手接一朵落下枝头的梅花,在手中慢慢握紧,阖起眸子。
愿你我,永远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