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子逾眨眨眼睛,颤抖着伸出手拂去心夭嘴角的血渍,不知为何心夭嘴角与颊边的血渍怎么也擦不干净,这片拭目的红让他的眼里起了一层潋滟雾气,若是心夭瞧见了定要叫他莫哭,可惜心夭再也起不来擦干他的眼泪了。
“阿姐,你别不要子逾,阿姐,子逾错了。”
仲子逾将心夭紧抱在怀中,时不时低头看她一眼,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下来,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他抽噎着环视周围,四周的弟子看向他皆一脸诧异,不解他为何出现此等丑态。
“师尊,虽然盼儿姑娘去了,但是还有师姐陪您,您将这女魔头放下,莫要伤心过度,走火入魔。”
走火入魔,若为魔,能护得她一世安稳,又如何?
零星的画面一点一点回到仲子逾的脑海,另他头痛欲裂,险些抱不紧怀中的心夭,有些记忆不是他的,却真真切切发生在他身上,发生在他们二人之间,心中有什么东西挣扎着要跑出来,折磨的他喘不过气,最终他敌不过那些念头,哇的一口血吐在地上,抱着心夭昏沉过去。
“公子,门外有个傻大憨粗的人找您。”
清介立在书案前挑选买给心夭的话本子,闻言抬头看向通报的家丁点点头:“让他进来吧。”
张三在门外急的直跳脚,他跑出来时心夭正被关在地牢里,现下也不知怎么样了,事况危急,还是把清介公子带回去较好。
听里面唤他,他也顾不得别的,跨进门槛直接朝清介跪下:“公子,麻烦您去救救我们主子。”
清介看向来人发现是满头大汗,神情焦急的张三,一种不好的念头涌上心头,失手摔了买给心夭的话本子。
“究竟何事?”
“主子遭人暗害,被打入了云门地牢。”
张三话音刚落,清介便操起一旁立着的银枪向下吩咐:“带一队人马跟我走,告诉我爹,孩儿不孝,不能习得兵法了。”
仲子逾醒来时天色大亮,显然已是第二日了,他食指按压下自己的额头,坐起身倚在床畔,垂眸看向地面若有所思。
“师傅,您起身了。”
红妆从门外踏进来,心情极其愉悦,便是步伐都是欢快的,她倒了一盏清茶走到仲子逾床畔蹲下身瞧他:“师傅定是累坏了,您睡了三日,着实是将我们吓坏了。”
仲子逾抬眸扫了她一眼,接过她手中的茶盏:“心夭葬在何处了?”
红妆听他提及心夭不由露出一抹笑意:“师弟们第一次绞杀山匪,当然是昭告天下啦,他们将心夭的尸首吊在云门的山脚下了。”
“如此,可是已有三日了。”
仲子逾看向山脚下的方向,意味深长的道:“她若被晒了三日,那你们便晒三十日好了。”
红妆听仲子逾如此说,并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她将身子往他那一侧倾了倾,暗自红了脸颊。
“我早便与你说过,离她远一些,你偏生不听,将自己逼向绝路,还是我以往太仁慈了,让你忘了我是怎样的人。”
仲子逾轻抚红妆的发鬓,语气轻柔,生怕吓坏了她,红妆察觉到他手上的动作,想要抬头对他羞涩一笑,却发现他的双眸漆黑,犹如黑曜石般毫无生气,嘴角扯着诡异的笑,另一只手拿着心夭最爱的断骨刀。
“红妆,你的胆子倒是不小,可惜,你只能骗一下那个蠢货。”
仲子逾手上用力,将断骨刀置于红妆的面颊,心夭定是受她蛊惑才杀了盼儿,本就是个废人,杀了也不打紧,偏生蠢货又护不住她,当真是可气的紧。
红妆听他说话的语气忽然忆起那个眉目如画的翩翩公子,只是那公子跟在心夭身后,怎会在这做了他们的师尊。
“怎的,想起来了?不想起来也不打紧,我会慢慢另你想起来的。”